“即使已經瞭解很多,你也甘願冒險救心?”

“當然。”

白菜語氣平淡,“作出決定,帶她回來的那刻開始,任何身份都已不是障礙,醫者從不拒絕任何病人,至於以後,我們也許兩不相干,生而有夢,各自精彩。”

這樣的果斷,堅定且殘酷。

畢竟,純粹的善意位元殊的偏愛,既不顯得真實,也不值得憧憬。

少女逐漸趨於平靜,“很多時候,結果其實已經註定,剛才倘若說些假話,也許能夠獲得更多,心肯定願意相信你。”

“所以,世界不該這樣醜陋。”

白菜倏然停頓,繼而轉過身去,“我將,改變一切。”

……

不及半個時辰,城主府邸已然抵達,縱使途中多處繞行,也不影響潛行速度。

正午十分,黑幕壓頂,遍佈陰霾,目光所及僅餘黑白,不復明媚。

秋分呼嘯,隱約透來幾分寒涼,府邸門口無人值守,少女自然推開門戶,白菜回過神來,終於一同進入。

庭院當中已經破敗,一株古杏枝繁葉茂,杳然生長於庭院中央,似乎經歷千年歲月。

白菜還未出聲詢問,心已進入府邸偏殿。

片刻以後,少女拎來一罈陳釀,隨即找出乾淨杯子,斟滿一杯遞過白菜。

白菜遙望杏樹,終於一飲而盡。

混亂、迷惘,模糊的影像,刻骨的記憶,時間彷彿逆流千年。

一株杏樹,杳然生長於僻靜森林,花開花落,年復一年,經歷狂風驟雨,經歷烈日灼心。

鳥雀啁啾,走獸嘶鳴,無數花瓣風中零落,萬年以降,終於誕生一位精靈。

她叫杏,古杏的精靈,誕生以後,一直俯瞰僻靜森林,彌合天象,庇護諸多生靈,溫柔而平和。

直至幾千年前,陸地撞擊、帝國混戰,諸多平民逃荒過來,驅趕獸類,砍伐森林。

一些魂獸遷徙遠去,不再歸來。

一些魂獸遭遇狩獵,逐漸消亡。

終於,僅剩一株杏樹,以及一群脆弱生靈。

修養百年,貝倫先民即將建立城市,因而僱傭魂師,驅趕剩餘獸類。

他們深入僻靜森林,尋找一處傳說秘境,順便狩獵沿途獸類。

多日以後,團隊首領倏然夢見一株杏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