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隊聽著!全員留在這!待會不用跟著我進營!”

“是!!”不死隊發出整齊的高喊。

“阿蘭。”在對德蘭不死隊下完令後,蘇誠看向身旁的阿蘭,“你去一趟後方的補給車隊,告訴他們:裝載肉食的車子不要進營,只讓裝載素食的車子進營。”

“嗯……”

在蘇誠目送則會阿蘭回到馬背上,趕往後方的補給車隊傳令時,艾麗莎用發顫的聲音朝阿爾伯特說道:

“阿爾伯特先生,我父親他怎麼樣了……?”

“伊塞爾他還活著,只是……他現在相當憔悴……”

“為了讓將兵們吃肉,伊塞爾自己帶頭先吃了,伊塞爾一直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情感到非常自責與慚愧,所以一直鬱鬱寡歡,身體也因此越來越虛弱,他現在的身體已經虛弱到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阿爾伯特的這番話,讓蘇誠一陣心酸,也讓艾麗莎的雙眼眼眶變得越來越紅。

“不說了不說了,我們先進營看看伊塞爾先生吧,剩下的我們再慢慢談……”

“嗯……”阿爾伯特點了點頭頭。

跟著阿爾伯特進營的,只有蘇誠與艾麗莎二人。

慘烈、血腥的景象,蘇誠看過無數遍。

但在看到伊塞爾與阿爾伯特二人的殘軍營內的景象,還是不禁感到心中一沉。

營內並沒有太多血腥、令人不適的景象,但營內卻籠罩著一股讓人喘不過去的沉重氛圍。

一路上,蘇誠所看到計程車兵,無一不是臉色灰白,雙眼無光。

“那些肉……都是私人的屍體,沒有一個活人。”

阿爾伯特補充道。

“這是我們……身為人類的最後底線……”

……

……

蘇誠和艾麗莎見到伊塞爾時,他正閉著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帳中的床上。

和阿爾伯特一樣,伊塞爾也是瘦得整個人脫了型,一眼看去,宛如一具乾屍。

已完全看不出身為佈列顛尼雅帝國目前唯一的一名統合騎士那意氣風發的模樣。

“父親!”

艾麗莎終於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一邊垂淚一邊撲到了伊塞爾的床邊。

在聽到艾麗莎的聲音後,伊塞爾緩緩張開了雙目。

看了看床邊淚眼婆娑的艾麗莎,又看了看臉色沉重的蘇誠,伊塞爾的眼中煥發出了一絲光彩。

“爸爸……”

現在已是私底下,蘇誠已不需要再對伊塞爾用任何的敬稱。

明明在前來伊塞爾營中的這一路上,蘇誠想了各種欲同伊塞爾說的話。

但在走到伊塞爾的床邊,看到伊塞爾的這副模樣後,蘇誠卻只感到如鯁在喉,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到最後只喚出了一聲“爸爸”。

伊塞爾的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在轉瞬之間,伊塞爾眼中的神采突然消失了,把剛剛張開的嘴唇重新閉上。

雙眼恢復成了剛才的那黯淡無光的模樣。

“很抱歉……艾麗莎……蘇誠……”

在見到久違的女兒與女婿後,伊塞爾說出的第一句話,卻是道歉。

“我做了這種……連後世的史官都不知如何去記載的罪惡直事……我真是一個糟糕的父親……”

“父親……”艾麗莎僅僅握住伊塞爾的手,臉上早已掛滿了淚水,“你在搞什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