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都是因為佈列顛尼雅軍的到來,才不得不從農民變成難民、不得不離開自己的家鄉。

這些難民每一個人都面黃肌瘦、衣衫襤褸。

即便隔得老遠,埃爾都能聞到這些難民身上散發出來的難聞氣味。

這些難民分成兩種。

一種是佈列顛尼雅軍到來後,被佈列顛尼雅軍趕出了家鄉。

這種難民都能從佈列顛尼雅軍的手上領到一點乾糧,但這點乾糧實在是少得可憐,早早地就吃光了。

而另一種難民,則是在佈列顛尼雅軍還沒來時,就收到了風聲,趕緊收拾了一些能帶走的東西,然後跟隨著其餘的村民一起去逃難。

為了能提高逃跑的速度,這種難民往往也帶不了太多的食物,從大老遠走到這裡,食物大概也早就吃光了。

這些難民幾乎都是把“飢餓”這個詞寫在臉上了。

為了能討到一點食物,難民們用希冀中帶點恐懼的目光注視著從他們身旁路過的軍隊。

然而尼基塔在剛才就已經提前下令了,不允許任何人跟這些難民有任何接觸,所以沒有任何一名將兵有去搭理這些難民。

自這些難民出現在視野範圍內後,埃爾便一直直視著前方,不讓自己的目光掃到其餘的地方,更不讓自己的目光投向從他們身側路過的難民。

埃爾之所以不去看這些難民,是因為尼基塔的命令,還是因為別的什麼原因,便不得而知了。

就在這時,一名年輕的婦人抱著一個年紀大概還只有3、4歲的小女孩闖進了佇列中,直接跪倒在埃爾的前方。

“求求您!請給我們一點食物吧!”

這名婦人一遍接一遍重複著祈求的話語,一下接一下地朝正騎在馬匹上的埃爾磕著頭。

埃爾打量了一下這名婦人。

埃爾雖然對醫學沒什麼瞭解,但也看得出來這名婦人的身體很是虛弱,大概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什麼像樣的食物了。

而被她抱在懷中的那個小女孩,也是臉色蠟黃,光是用眼睛來看,都看得出來她懷中的這個小女孩非常地虛弱、非常地危險。

埃爾的眼中閃過不忍之色。

“……很抱歉,我沒有辦法幫助你。”

說罷,埃爾便迅速將這抹不忍之色隱藏下去,一扯手中的韁繩,驅使著胯下的馬匹繞開這名可憐的婦人。

然而,這名可憐的婦人並沒有就這樣放過埃爾。

“我求求您了!”

這名婦人一把抱住了埃爾胯下馬匹的馬腿,朝埃爾哭喊著。

“您可以不救我,但請您救救我女兒吧!”

“我女兒快不行了!”

“請給我女兒一點吃的吧!”

聽著這名婦人的哭號,埃爾在沉默了一會後,朝這名婦人再次道歉道:

“……對不起,我真的無能為力。”

說罷,埃爾就準備去招呼周圍的侍衛,將這名婦人給拉開。

然而——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再也看不下去面前的這種悲慘景象的庫慈,默默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只剩一半的麵包,然後朝這名可憐的婦人扔去。

“!!!”在見到庫慈給予了這名婦人食物後,埃爾臉色大變。

“你這個笨蛋!”

平常總是斯文有禮的埃爾,此時十分罕見地朝庫慈大罵道。

“誰讓你給她食物的!”

埃爾想趕緊跳下馬,將庫慈剛才施捨的這半塊麵包拿回來。

但一切都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