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頭頂那被烏雲給微微遮住的太陽,雅各用半開玩笑的語氣朝身旁的班克羅說道:

“班克羅,現在陛下想要培養自己的勢力了,如果疏遠了我和你,那該怎麼辦呀?”

“沒怎麼辦。”班克羅笑道,“順勢而為吧,總得要有新人來頂替我們兩個現在的位置的。”

“也不知道日後有誰能有那個能力來頂替我的位子喲。”雅各苦笑了幾聲,“反正據我的判斷,現在帝國的文臣之中,有能力坐上‘宮相’之位的人,也就你和漢弗萊而已。在年輕一輩中,我看不到有誰有那個潛力能坐上我的位子。”

“只希望日後接過我這‘宮相’之位的人,是一個能輔佐陛下將帝國的實力和成就再拉上一個臺階的人傑呀。”

……

……

在雅各與班克羅結伴離開白央宮時——

白央宮,戈澤文的寢室。

伊爾莎坐在戈澤文的床榻旁,親自幫戈澤文喂藥。

戈澤文罹患的是無藥可醫的絕症,遍請各方名醫,也沒能治好戈澤文的病。

除了讓戈澤文能不那麼痛苦一些、讓戈澤文活得再稍微長一些之外,醫生們已束手無策。

在不計成本的用藥下,總算是讓戈澤文的壽命稍微延長了些,同時也讓戈澤文能過得好受一些。

坐在戈澤文床頭旁的伊爾莎,左手端著裝滿黑色藥汁的碗,右手拿著根小勺子,一點一點地給戈澤文喂藥。

望著戈澤文他那蒼白的臉,以及和以前相比要枯槁許多的身子,伊爾莎的眼眶又一次地紅了,幾滴淚水從她的眼眶中滾落,順著她的臉頰滴落下來。

這已經不是伊爾莎第一次因看到戈澤文虛弱的身體而掉淚了,同時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不要哭了,伊爾莎。”

戈澤文一邊用無奈的語氣說著,一邊抬起手試了試伊爾莎的淚水。

“爺爺……”伊爾莎哽咽著,“你快點好起來吧,我還等著您身體康復之後,再一起去釣魚呢。”

戈澤文能夠很清楚地感受到自己的生命力每一天都在流失,同時也很清楚自己能這樣陪伴伊爾莎的日子不會很多了。

感受著自己生命力的枯竭,戈澤文意外地發現自己很平靜。

有一種解脫的感覺。

身為佈列顛尼雅帝國的第12位皇帝,他為帝國操勞了一生。

雖然清楚自己的能力平庸,但也仍舊為帝國耗盡了自己所有的心血。

戈澤文對他的這一生很滿足,已經沒有什麼遺憾了,所以面對越來越近的死期,戈澤文反倒是越發平靜。

要說有什麼事情是戈澤文還放不下的,那大概就是面前的孫女以及他的兒子了。

戈澤文將伊爾莎臉上的淚珠都擦乾淨,隨後柔聲道:

“伊爾莎,最近你父親怎麼樣了?”

伊爾莎的父親,指的自然是蓋爾。

“……父親現在很好。不過……”伊爾莎用有些失落的語調說道,“父親還是那樣,不怎麼喜歡出房間……”

說到這,伊爾莎的眼眶便再次紅了。

淚水再次從伊爾莎的眼眶中浮現出來,然後再次打溼剛剛才被戈澤文擦拭乾淨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