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謝君修(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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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還有些稚嫩的聲音冒了出來,“不帶僕人,那誰來伺候啊?”瞧著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眉眼還有些沒有張開,帶著些青澀。
“到底是膏粱子弟。”傅掌教嗤笑一聲,眼中卻是冰涼涼的。“在這,你們是來學習的,不是來享樂的。一切生活事宜皆是你們自己打理,若是不習慣現在走還來得及,免得一月後被趕出去丟臉。”
那孩子聽了有些惱怒,嚷嚷著:“不帶就不帶,有什麼大不了的!誰會被趕出來了,瞧不起誰呢?”
傅掌教沒有理會他,說道:“沒問題了?那就走吧,我帶你們去你們的住處看看。今年沒有女學員,倒是方便一塊去了。”
窸窸窣窣地聲音,人們紛紛收拾著自己的行李。有些人帶的實在太多了,好幾個僕人才拿下,現在不免抱怨連天。這些事情封煦陽早打聽好了,帶的東西正好;楚鱗是本就沒什麼東西,就算加上封煦陽給的衣服,一個人也完全沒有問題,便首先跟了上去。
倒是顧藺夏,薛管家怕他這缺點那少點,足足準備了好幾個箱子。他正為難著,少爺怎麼才拿得了,顧藺夏直接隨手取了兩個箱子就走,也不管他在身後的叫喊。
進了伏靈院的大門,才發現這裡面的天地果真不同,連樹都要綠些,陽光都要好些。不同於一般的庭院,伏靈院中的建築並不密集,蜿蜿蜒蜒地,一直到東山上都錯落有著分佈。院落似乎很多,修築了不少高臺,用青磚鋪砌整齊,外面圍著朱漆的欄杆,想是練武場。
傅掌教走得很快,楚鱗他們不得不疾走才勉強跟住,七拐八拐的,也來不及多看裡面的情況,生怕一不留神就跟丟了。
不愧是會御風的人,等以後我也學會了,老頭再要打我就追不上了。楚鱗心道。
“好了,這就是你們日後住的院子了。兩人一間屋子,都已經分好,名單在這自己找吧。”傅掌教衣袖一揮,一陣金光出現,憑空顯現出眾人的名字。
楚鱗站在前面,離金字近,瞧著虛空閃現的名字覺著好玩,便用手去碰。這一剛碰,那個“林儲秋”幾個字便消失不見,代之的是一枚玉牌落在了她的手心。
“這玉牌便是你們房門的鑰匙。好了先收拾吧,一個時辰後院前集合,我先走了。”傅掌教解釋道。
楚鱗見玉牌上果然刻著“申齋七”的字樣。其他人見此,紛紛效仿,將自己的玉牌拿了去。
“封子,你是在哪一間?”楚鱗扒拉著封煦陽手上的玉牌。
“申齋五,你呢?”封煦陽也問道。
“我申齋七,那我們離得挺近。”
“我們是鄰居啊,儲秋,我在申齋八。”顧藺夏不知從哪湊了個腦袋過來,加入了他們的討論。
“走吧,我們先進去把東西放了,收拾收拾。”
居所的房屋平面呈“凹”字形,橫著的一筆是連排的屋子,旁邊的兩個突出來的是兩個小闕樓。共二十間屋子,分作了上下兩層,每層十間,一至十在二樓。
楚鱗很快就找見了自己的房間,房門上掛著木牌刻著房號。想是有些年頭了,木頭有些乾燥發裂,裂紋間可見著細小的灰塵與蛛網。門鎖也是玉質的,同玉牌的材質一樣,上面雕刻些簡單古樸的紋飾,做成個仰蓮的形狀,不過中間凹下去一塊,同玉牌的大小正合適。楚鱗將玉牌放上去,只聽“咔”的一聲,再一推,門便開了,她收了玉牌就進去了。
房間倒還算寬敞明亮,兩張床、兩套案几連帶憑几坐褥、一個大架子分了許多格、一張桌子、兩把椅子、兩個櫃子,這便是屋裡的所有傢俱。裡面還有個門,尋常普通的門,楚鱗一推就開了,放著桶啊盆啊巾架之類的東西,應是盥洗間。
楚鱗等了會不見自己室友前來,便隨便選了張床——靠裡那張,收拾起來。將衣物和一些隨身帶的東西放置好後,楚鱗看著倒在了床上,小做休息。
收拾東西真累啊!楚鱗枕著手臂,看著屋頂的大梁椽子,有些發愣,這就是自己要待上幾年學習的地方嗎?這種感覺有些奇妙,對未來有些憧憬。
“吱呀”一聲,房門開了,隨之進來的還有外界的陽光與室友。
楚鱗彈坐起來,看向門邊,想見見自己室友是怎樣的人,著實吃驚。
“怎麼是你?”楚鱗驚呼,一不留神將心中所想給說了出來。馬上意識到說錯了話,忙是改口道:“我的意思是說,我剛才沒見過你。”
“哦,我有點事耽擱了,和掌教告了一會假。在下謝君修。”謝君修放著行李向楚鱗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
楚鱗也忙是還禮,不過腦子裡還是一片空白,“楚……林儲秋。”
“那還請林兄日後多擔待。”
楚鱗不自然地笑著,“好說,好說……”
謝君修臉上的傷基本上好了,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客套完了,謝君修恢復了淡漠的神情,不言不語地還是有幾分嚇人。也因為楚鱗心虛的緣故,她總覺著他在瞪自己。
楚鱗恨不得現在抽自己一頓,她怎麼關鍵時候掉鏈子!酀州、梓州的大人物都讓她給撞見了,還都叫她給打了!她怎麼就沒想到人家也是來這伏靈院的?還偏要上趕著往這套子裡鑽,不是擺明著送人頭嘛。
門外的敲門聲將她拉回了現實,既然已經這樣了,總得面對不是?
就要出門時,楚鱗想起了什麼,覺得還是囑咐一聲較好,“那個,傅掌教只給了我們一個時辰的收拾時間,應該沒多久了,待會記得院子裡集合。”
謝君修正在收拾著自己的床鋪,顯然沒想到他會跟自己搭話,微楞後友好地笑了笑,“我記住了,謝謝啊。”
楚鱗覺得以後多跟他說說話吧,至少他笑起來時沒那麼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