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做,明天要!”亓官澈有些急眼,將楚鱗翻轉了方向對著店門推了出去,“您請,出門左轉過一條巷子找雲霓鋪子去。我這店小,容不下你這尊大神。就一天時間!你也不去打聽打聽我月華閣做一單需要等多長時間!”

楚鱗扯著亓官澈的衣袖不放,“紅月,你帶著鈴蘭也去選一套衣裳,亓官你跟我上樓去。”說著抓住亓官澈就要走。

“小姐,我選什麼衣裳啊?”鈴蘭不解。

“後日你跟著我,當然得選衣裳了!別廢話了,紅月快帶她去!”

楚鱗拽著亓官澈就往樓上走去,卻發現怎麼也拽不動,看著亓官澈似笑非笑的臉,只好擠出個真誠的笑臉,推著亓官澈上去。

“楚小姐好不自在,就這樣使喚我的人,可還順手?”

“好亓官,我的好澈哥,你就跟我上去吧,我真的有要事跟你商量啊,走吧走吧。”

楚鱗半推半勸,亓官澈才緩緩抬起他的尊腿,優雅從容地朝樓上邁步。

“如果不是什麼重要的事,小心我將你的魚鱗都颳了去。”亓官澈半眯著一雙狹長好看的丹鳳眼,眼中盡是警告的意味。

“是是是,澈哥說什麼都對,小魚兒保證是件大事兒!”

待送好了茶水糕點,亓官澈便將樓上的下人全部都撤走了。

“說吧,什麼事?”亓官澈拿指節隨意地敲叩著桌面,一副審問犯人的模樣。

“就是,怎麼說呢……”楚鱗瞟了一眼,對方顯然沒什麼耐心的樣子,“就是我要訂婚了。”

亓官澈手指一頓,顯然沒料想到,沒有言語,等待著楚鱗的下文。

“我同梓州謝家的謝君修從小就有婚約,是我娘以前就定下的。昨日他們派人來傳話了,後日謝君修就會親自前來,順便交換庚帖,定下這樁親事。”

“那恭喜啊,你終於有人收了,早該有人管管你了。到時候來我店裡做婚服,給你打折。”亓官澈饒有興趣地盯著楚鱗,得了這樣一件好笑的事情,當然不肯錯過她臉上的一絲一毫難堪表情。

“恭喜個鬼啊!”楚鱗毫不吝嗇地翻了個白眼,“爺像是在準備婚事的樣子嗎?”

“我看著挺像的啊,不是剛還在著急忙慌地找我做衣服,為了見你那個未婚夫不是?”

“我來確實是為了這件事,不過不是要你做見那小子的衣裳,而是要你做件男裝,普通式樣就行,不需要惹人注意的那種。”

“你想逃婚啊?”亓官澈毫不意外,這樣做才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楚鱗聳聳肩,“不然呢?”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就為了這事?那你隨便找家裁縫鋪做了不就行了,還非得來找我?”

楚鱗一拳搗在亓官澈的胸口,沒多大力氣,“你傻啊!我這不是怕事情洩露嗎,我這時候去做男裝不是擺明了心思不對嗎?”

“那你來找我就放心了?”亓官澈裝出吃痛的神情,調侃道。

“那是,咱們誰跟誰?鐵兄弟!澈哥一定會出手相救的吧。”楚鱗雙手抱拳,學著江湖人的方式朝著亓官澈行上一禮,接著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好不諂媚。“力道還合適嗎,澈哥?”

一聲聲“澈哥”叫得亓官澈很是受用,要放在平日裡也沒見過楚鱗服軟成這樣。

“那我再考慮考慮吧。”亓官澈閉著眼,一副悠閒自得的模樣,享受著楚鱗的服侍。

“還考慮啥呀,記得趕工哦,我明日就要。對了,明晚記得給我準備一匹快馬。”楚鱗捶了幾下覺得手痠,就又坐回了位上,拈起茶點就吃。

“我都還沒說同意呢,你就這般擅自敲定了。”

“那我請你吃飯吧,醉鄉居?”

“這還差不多。你要什麼顏色的?”亓官澈問。

“黑色鉤金線吧,隨便弄幾個花式就行,馬也要黑色的,晚上才方便行動。”楚鱗想了想,“要不你和我一起出去玩玩?總待在這閣中也沒什麼意思。”

亓官澈面露嫌棄,“好沒意思的話,整日裡瘋來瘋去有何有趣的,倒不如我自己待在在樓裡畫畫新的影象。你懂什麼?”

“是是是,我不懂,我就一粗人,哪懂你這精細的藝術。可千萬記得幫我瞞著,要是提前敗露了,你兄弟就沒了啊!”楚鱗一把鼻涕一把淚地朝著亓官澈哭述,只是演得稍微過了些。

“行了,別把鼻涕弄在我的千雲紗桌布上了,怪貴的。”亓官澈從懷中掏出了個玉戒指,扔給了楚鱗,“這個你拿去,只要是我亓官家的商鋪行當,都會給你幫助。”

楚鱗立刻收起了哭喪臉,喜笑顏開,“澈哥果然夠意思,你就不怕亓官家的產業讓我給敗光了?”

亓官澈沒理會她,露出一個極為和善的笑容,“沒關係,帳會記著,到時候楚老爺一起還了就行。”

楚鱗訕訕一笑,“我開玩笑呢,走,醉鄉居,我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