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晃的動作嫻熟,不時還將它拋起接住,看起來就是平時沒有少練。

“先說好,可不能使用靈,不然就算是作弊,亓官不會靈,咱們都公平一些。”楚鱗站起來補充道,眼神同亓官澈交匯,都讀出了對方眼中不懷好意的意思。

“來玩嗎?”

象牙碰撞的聲音叮噹作響,急促雀躍的聲音無意中催促著眾人趕快做決定。

蘇曜揉了揉太陽穴,行為動作間顯出遲鈍的態勢。

說話還是和平時一樣的一本正經,“骰子不好,”蘇曜迷迷糊糊地搖著頭,即使是醉成這樣了,還是堅持著自己的原則。“這算是賭博吧,賭,不好,酒,也不好。”

濃郁的酒氣混雜著他身上淡淡的芝蘭的香氣,正經和離經叛道共存,勾勒出一個微醺臉紅而又一本正經的蘇曜。

楚鱗如同惡魔般的低語,引誘著已經有些恍然的蘇曜,“這怎麼能夠算作是賭博呢?你看,咱們一沒賭注,二沒賭徒。不過是幾個好友歡聚一堂,喝點小酒怡情,添點遊戲作伴,大家開心而已,哪裡能說是不好呢?亓官大老遠從辰州來,一路上舟車勞頓,咱們這也算是給他接風洗塵,陪著他玩兩局又有何妨呢?”

蘇曜的眼神沒有聚焦,盯著楚鱗,半天沒有言語,似乎在考慮她建議的可行性。

“那,好吧。”蘇曜乖巧地點點頭,比起平日裡的溫和有禮,現在更是增添了一分懵懂的,甚至有些,可愛。

楚鱗暗中同亓官澈擊掌,搞定了一個,接下來便是正主了。

“君……”

楚鱗拉近了同謝君修的距離,笑得燦爛甚至有些諂媚。

“玩吧。”

謝君修端著手中的酒杯,虛虛地敬了她一杯,淺淺地抿了一口剛剛才倒上的“山水間”。

“嗯?”

楚鱗一時間在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問題,這麼輕鬆就答應了,還以為他比蘇曜更加難搞定呢。

謝君修見她沒有反應,一臉錯愕的樣子,勾唇笑了笑,俊美非常。又是非常貼心地又說了一句,“開始吧,這種遊戲我以前沒有玩過,聽起來還很新奇。”

得到謝君修的同意,楚鱗忙是示意亓官澈開始。

事情也太過順利了吧。

從今天邀請他來封家玩,再到灌他酒,再到玩骰子,都是順利得不可思議。

總是楚鱗還沒有將客套的話說完,他就答應了。

謝君修什麼時候這麼好說話了?楚鱗想到,明明上次一起吃飯的時候還是剋制得不行,僅是客氣得喝了一點點便停杯了。

這次卻是來者不拒,只要她說,他就不會拒絕。

是從什麼時候他開始變化了?變得同她的距離更近了,對她也更加溫柔照顧。

是從山洞之後?還是山頂之後?

不對啊,山洞那夜他是同“林秋兒”,就算是感情升溫也應該是同她,不應該是和我啊。

山頂一起看過星星後,確實他對我好像更關懷了些,不過我們倆都是男的,不應該啊。

對,應該就是這樣,他將我當作好兄弟了,我年齡比他小些,將我當作弟弟照顧也是可能的。

嗯,對,就是這樣子。

楚鱗默默地肯定了自己的這個想法,將自己給完全說服了。殊不知她因為這個劍走偏鋒的想法,為謝君修後來的努力帶了莫大的阻礙,不過這都是後話了。

……

“儲秋,該你了。”

亓官澈將骰子移到了楚鱗的面前,其他人都已經搖完了,就等她了。

剛剛分析的回憶被亓官澈這聲叫喊打斷,楚鱗將那些如一團亂麻又好像有些思緒的想法拋諸腦後,現在事情的重點她還記得。

她將象牙筒拿起,不自覺拋在空中接了個花。迎著謝君修探究的眼神,這是她多年來習慣了的動作,肌肉已經形成了記憶。

“啪嗒”一聲,牙筒倒扣在了桌上,裡面的骰子骨碌碌地還轉動了幾圈才停下沒了聲音。

三個骰子均是顯示著六點,妥妥的最大點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