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喚醒沉睡中人的除了陽光,可能還有考核死線的壓力。

“啊,快!快遲到了!”

封煦陽慌亂的聲音就算隔著幾個屋子都能夠聽到,大早上的安靜就被他給打破了。

楚鱗掏了掏耳朵,皺著眉頭,有些不喜。她現在還躺在被窩裡,半點沒有起床的意思。這幾天太累了,昨晚又喝了一點酒,正是睡得香的時候。

封煦陽的聲音越來越大,腳步聲也漸漸靠近。

“啪啪啪!”

是一陣急促的拍門聲。門連著牆壁,帶著床也有輕輕的顫動。

“楚鱗,別睡了,快遲到了,快起來!”封煦陽一邊拍門一邊高叫著。若不是楚鱗提前有了準備,在屋子周圍施了一層風屏,只怕整個宅子都會迴盪著他的聲音。

楚鱗抬起手臂檔在眼睛上面,不想理會外面的叫嚷。她最煩早上聽見雜聲,尤其是這種音量特別巨大的。

門外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她的冷落而消停,反倒愈發嚴重。

門板劇烈地抖動著,彷彿受不了這樣的摧殘,下一刻就會散架似的。

“有什麼好急的?”

楚鱗拉開了門,身上隨意披著一件外衣。

“還有一刻鐘了!快,趕快去洗漱,應該還來得及!”封煦陽見她出來,趕緊推著她往盥洗室去。

楚鱗順手一掄,繞過了他的手臂,說道:“不用急。”

封煦陽沒理會她,仍舊急慌慌地又想來拉她。

“唉。”楚鱗嘆了一口氣,大早上的怎麼就這麼煩呢?

楚鱗一手擒住封煦陽的胳膊,一手飛快地捏著決子。

一湧清水憑空而出,如有靈性般挑動著封煦陽的臉頰,忽而轉急,迅猛地拍在了他的臉上衝進了他的口腔。

“唔……咕……唔”

“呸!”封煦陽吐出嘴裡殘留的水。

清水又如它來一樣,消失無跡,只是在牆邊的樹叢中多了一塊可疑的水漬。

“這……”封煦陽指著地上還很新鮮的水跡,半天有些語塞。

楚鱗擺擺手,轉身就要回房再躺一會。

“真厲害啊!”封煦陽發自肺腑地感嘆,他怎麼沒想到呢,或者說自己根本還沒有這樣自由控制靈的能力。

“沒什麼,我天天用。”楚鱗捂嘴打了個哈欠,睡眼惺忪。

“這樣會不會太殺雞焉用牛刀呢?”

“怎麼會這樣想呢?”楚鱗不解,回過頭來。“靈不就是來用的嗎?予人方便就好了。至於是不是大材小用,是用的人決定,又不是讓他人評判。”

“可是我不能還如此精準地掌控它。”封煦陽的語氣有些失落,他同這位自小長大的摯友的差距,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拉大,不知是否有一天兩人之間也會存在跨越不過的鴻溝。

“沒事,改天教你。”楚鱗看了眼天,應該還能小眯一下。

“誒,不行,快遲到了,還沒吃飯,還要趕路,坐車都需要半個時辰呢!”封煦陽又叫住剛要離開的楚鱗,差點又讓她給繞進去了。…

“行吧行吧。”楚鱗敷衍道,“讓我回去把衣服穿好行了吧?”

封煦陽這才放楚鱗離開,不過嘴裡的催促一直沒停過。

楚鱗無奈,不知道是不是這幾天她離開的時候,封煦陽又因為遲到被傅掌教罰過。如果是的話,看起來罰得挺厲害,不然也不至於嚇成這個樣子。

……

“你不是趕時間嗎?還在往嘴裡塞。”楚鱗手抱在胸前,斜靠在飯廳的門邊,輕嘲道。

封煦陽支吾了兩句,楚鱗沒聽清楚,不過不猜也能想到,無非是些“民以食為天”的話語。他現在還在往嘴裡塞鴨尾酥,掉了許多酥質的渣,桌上粉粉面面的。

就不能帶著路上吃嗎,帶點在身上去了吃也行啊。就算不吃也沒事啊!楚鱗在心中默默吐槽,這個人真的好奇怪啊。

“好了,趕快走吧,管家準備了兩匹快馬,儘快趕過去吧。”封煦陽臉上的酥粉還沒擦淨,腮幫子鼓鼓的,像一隻囤積冬糧的松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