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生養在辰州,但對於納傈的風俗人情都還算了解,納傈話也說得不錯,只要換上納傈的服侍,活脫脫就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納傈人。

自進了外城以後,楚鱗就用眼神搜尋著街邊的成衣鋪子。納傈的風俗是自家裁衣,他們崇信布衣神,認為每次衣服的製作都能夠帶來神的庇護,於是都養成了在家中做衣服的習俗,裁縫店在這裡便是極難尋覓。

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家店鋪,楚鱗便帶著修庫山明進去買了一套當地的服飾換上,他們這個打扮確實不太容易進入內城。

楚鱗看著身上這粗糙的布料和糟糕的印花,很是無奈。心中只是想著:我一定要告訴亓官這個商機,這些也能叫做衣服?

楚鱗感受著這些梆硬的布料隨著自己的走動而在面板上摩擦,她不用看也知道,像是胯肘這些部位一定是磨紅了,說不定還掉皮了。

哎,要不是沒力氣了,她一定會用風靈隔斷一下的。

……

“大勒穆忙於政事,也是你們這不知哪裡來的人可以見到的?”

門口的侍衛持著銀白的大刀,擋住了楚鱗他們的去路。

意料之中,毫不意外。

要是大勒穆這麼容易就能夠見到,那才有問題了。

楚鱗早有準備,解下了腰上的一個玉墜,它其實是一個雕刻精密的玉盒,從裡面拿出一個小巧的金印,這個是可裡蘇叔叔以前送她的私印,她喜歡印紐上面雕的那個狼頭。

侍衛看了一眼便將它拋還給了楚鱗。

“少拿金子來說事,賄賂在這裡是沒有用的。”侍衛說得鐵面無情。

“啊?不是。”可能因為金印太小了,他沒仔細看清楚,楚鱗指著它說道,“這可不只是一塊金子,這是大勒穆的私印啊,你們看清楚。”

侍衛接過又看了兩眼,上面確實有納傈文的“曲若”二字,這是大勒穆的姓氏沒錯。

“還是不行,沒見過。”侍衛仍是果斷地回絕了。

楚鱗千算萬算沒算到這一點,她沒有想到侍衛的級別根本就不夠接觸大勒穆,更別說這種私人的信物,只怕他們連見都沒有資格見到。

沒有辦法,楚鱗只好在門外等著,只希望可裡蘇叔叔能夠快點出現,她現在的狀態可不是很好。

帶的碧靈液早就用盡了,她算下來又是好多天都沒有進食了,高強度的靈的消耗,又沒有補充,這讓她的身體很是吃不消。

在黑沙城的時候,她就有些力不從心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她覺得在那裡的時候格外不適,靈的消耗也格外得快。

……

她們坐在府門口的不遠處,倚著一棵楊樹,儲存著些體力。也不知道大勒穆什麼時候出現,沒必要一直傻站在那裡。

修庫山明溫順著趴在楚鱗的腿上,像是一條軟得沒有骨頭的蛇。

“你快堅持不住了,很累吧,主人。”她用指尖在楚鱗的腿上隨意地畫著圈,描摹著衣服上的紋理。

楚鱗的確很疲倦了,現在是強撐著精神,不過她自認為掩飾得不錯,修庫山明明明沒有看自己怎麼能夠發現。

沒等到楚鱗的回答,修庫山明又繼續說道,“主人要是累了,可以先歇息歇息,等大勒穆來了,奴再叫主人。”

她的聲音很是魅惑迷離,對於楚鱗現在的狀態來說很是有誘惑力。她多想現在泡在碧靈液中美美地睡上一覺,可是天生的警覺讓她不可以這樣做。

“無礙。”

楚鱗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修庫山明的頭髮,像是給小動物順毛一樣。有一點小動作,可以幫助自己克服這強大的倦意。

修庫山明也很是受用,懶散地伸了個懶腰,像個小貓咪一樣。

“主人不想知道修庫山明在我們語言中的意思嗎?”

“什麼意思?”楚鱗應和著,她現在完全沒有精力思考她在說些什麼了。

“修庫山明,是我們信仰的主神,不過看起來他並不能真正佑護他的信徒……”

楚鱗只覺得天旋地轉,眼前的世界被拉扯扭曲了起來,恍然間,她好像看到了烈焰中的龐然巨物,人們向它膜拜,向它禱告,喧鬧得令她頭疼。那是什麼?龍?好像又叫什麼,修庫山明……

“……呀,主人……你累了呀……”

“……鱗兒……”

恍然間楚鱗聽見有人在說話,不過說的什麼她卻不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