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鱗聽著妙梅銀鈴的笑聲,頗為高興,挑了下她的下巴,算是一雪前恥。“你們這有個叫妙梅的,待會也叫過來吧。”

妙梅聽見他要找自己,有些驚奇,“奴家便是妙梅。”

楚鱗大笑,“真是緣分啊!”將腰肢攔得更緊了些。

封煦陽悄悄瞥了眼謝君修的反應,他似乎見怪不怪,並沒有流露出過多的情緒。

要是他知道了眼前這位風月場上的老手是和自己有婚約的楚鱗,不知是否還能保持現在這副淡定的模樣。

封煦陽不知怎麼冒出了這樣的念頭,他想看看身份暴露後謝君修的反應,反正這只是時間長短的問題。

自從拿了封府的庫房鑰匙,楚鱗手頭也闊氣了不少,選的當然是上房雅間。

幾人剛剛做定,便有婢女抱了架箜篌進來,安置在他們的坐塌對面。

封煦陽頓時心中警鈴大作,猜到了楚鱗在打什麼算盤。

楚鱗也不去看封煦陽那殺人般的眼神,自顧自地同身旁伺候她吃葡萄的妙梅聊天。

“來樓裡幾年了?”

“回公子的話,已經十五年了。”

楚鱗點點頭,的確是個老人了,示意她斟酒,“可會什麼器樂歌舞?”

“奴家愚鈍,少時又家中苦寒,未曾學會一技傍身。”

“那平日裡可有什麼喜歡做的事?”

妙梅瞧著面前這位公子,雖一開始行事孟浪了些,但到底沒有什麼更進一步的舉動,比起她之前接待的好些客人都好上了不少。現在又似乎在真心實意地關切自己的情況,心中不免對他的好感又加上了幾分。

“奴家平日裡也沒別的做,只會搗鼓個香料,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

“制香啊,那認識的香也不少了?”

“是。”

那就沒錯了,這和先前聽到的訊息吻合了。妙梅,算是醉花樓裡第一的制香高手了。

正他們說話的功夫,蕤冰也到了,雖蒙著面紗但還是一眼便能認出。

見著屋裡坐著的人的時候,她明顯地頓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接待的會是他們。

謝君修衝著她輕輕地點了點頭,楚鱗和妙梅在他的前面,封煦陽低著頭根本不敢抬眼,誰也沒注意到他這小小的舉動。

看著封煦陽那副瑟縮的樣子,耳根也可疑地紅了,楚鱗暗罵了聲沒出息,便轉頭笑著招呼著蕤冰。

“蕤冰姑娘你坐,不用拘束。”楚鱗笑得一臉和煦,真就是做哥哥的慈祥模樣,“在下林儲秋,是秋兒的兄長,她說最近結識了兩個新朋友,我這才來過來見見兩位姑娘。剛才若有冒犯,還望妙梅姑娘見諒。”

說罷,楚鱗便起身朝著妙梅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禮,以示賠罪。

怪不得兩人何其相似,原來是兄妹。再看楚鱗現在的樣子,哪還有剛才半點的輕浮模樣,完完全全是一個乾淨的少年模樣。

“對了,妙梅姑娘,蕤冰姑娘,這位是我的發小,封煦陽。”楚鱗一手搭在封煦陽的脖子後面,強迫他抬頭。

“你,你好呀,妙梅姑娘,蕤、蕤冰姑娘。”封煦陽口中在同兩人打招呼,但眼神一直盯著蕤冰在看,加上那極度不自然的神情,哪怕是傻子也看得不明白他腦子裡在想什麼。

楚鱗咬著牙,小聲在他耳邊說了聲“出息!”

“這位是謝君修,我朋友。”

楚鱗見著她們倆的表情有些微妙,當即也明白了為什麼。不久前人家謝家二少爺才在這醉花樓被人打了,她們想不認識也難吧。

好在謝君修並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拱了拱手道了句,“謝君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