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驤道:“不管事出何因,張舟終究是我龍沙幫舵主,今日雖然心起歹意,但也絕非不念舊情之人,希望閣主饒他一命。”

百里蘇道:“並非我饒他命,真正該說這句話的,是你小子,你才是龍沙幫的幫主,我只負責到這裡了,也算看在你龍沙幫上任幫主的善心下吧。”

又瞥眼看了眼張舟,道:“至於這小子怎麼處置,你是幫主,自己定奪吧。”

張舟看著龍驤,只見龍驤面露難堪,張舟心知自己難逃此劫,回想起來,自己確實罪孽深重,鄭重的道:“幫主,無需你動手,我張舟自行了斷。”

說著,張舟拾起斷裂的金槍,雙眼微閉,剛要自刎,卻不知怎的,金槍怎麼也動不了,睜眼一看,只見龍驤隻手緊緊把握著金槍槍口,五指指縫間,鮮血不止溢位,張舟一見,愕然道:“幫主!”

立馬鬆了金槍。

“你這是為何?我張舟命該如此,幫主何須如此?”張舟頓感大悔,可世上沒有後悔藥,他張舟大錯已成,再難回頭,此時龍驤如此,他心中為難之意,更濃。

龍驤沉著臉,沉聲的道:“張舵主,你是龍沙幫的舵主,如今的龍沙幫,已經有名無實,倘若張舵主再走了,我龍沙幫豈不更是雪上加霜。”

張舟哭喪著臉,道:“幫主。”

龍驤之恩,讓張舟心中即感激,又無顏立於天地間,頓時將他陷入難堪之境。

張舟內心痛極,恨不得將自己千刀萬剮。

過了一會兒,張舟忽然雙眼一凝,看向李翊雲與百里蘇,正色的道:“我又一件大事,不知兩位可願出手相助?”

百里蘇沉默,李翊雲道:“何事?”

張舟猶豫少許,看向百里蘇時,面露遲疑,緩緩道:“說來慚愧,我們五人本意是投靠朝廷,卻不知怎麼回事,卻被一品侯府的一品侯朱文丹所牽引,最後在一品侯給出的條件下,我們幾人心起貪念,便做了一品侯的鷹犬,可卻有人不同意,所以無奈,為了封口,只能將他們殺了,所以洞中的長老舵主,都是我們所殺,想必幾位已經知曉,他們聽了我們五人投靠了侯爺,極力反對,為了封口,我們只能如此,我們初次去侯爺府時,無意間聽到,一品侯朱文丹想趁武當壽宴時,剷除各派,以絕後患。”

李翊雲狐疑,道:“剷除各派,以絕後患?武林各派與朝廷互不侵犯,何來‘後患’一說。”

張舟道:“少俠有所不知,一品侯朱文丹招攬各路豪傑,他是有目的的。”

李翊雲問道:“什麼目的?”

張舟道:“一品侯想要……”話未說完,林中忽然射來一枚黑針,將張舟一針封喉,一命嗚呼。

李翊雲與龍驤吃了一驚,百里蘇剛要去追,只覺來人速度極快,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百里蘇又沉默了下來,李翊雲與龍驤上前探望,只見張舟喉嚨發黑,已然斷氣,李翊雲看清黑針,驚呼道:“這是……黑油針?當初在無人小鎮時遇到的黑衣人,用的也是這種致命毒針。”

龍驤道:“少俠可知道來人身份?”

李翊雲搖了搖頭,道:“這倒並不知曉,不過來人一定與一品侯有關,不然為什麼張舟想要說出一品侯的秘密時,突然被斃命,想必一品侯朱文丹必有見不得人的勾當。”

百里蘇喃喃道:“我琢磨了很長時間,也只能斷定,一品侯朱文丹涉足江湖,是為了造反而招攬綠林好漢。”

李翊雲與龍驤沒聽清楚,依稀間,聽到百里蘇說著聽不清的細語。

李翊雲問道:“師父,你剛才在嘀咕什麼呢?”

百里蘇面色沉重,一臉茫然,許久之後,沉聲的道;“雲兒,我們去武當。”

又道:“這一次,我一定要當面問個清楚,如果他不是為了造反,他這麼做的原因又是什麼?如果不弄清楚,讓他在江湖上胡來,必會引起腥風血雨,民不聊生,這是我一生都不願意看到的事情。”

“不是為了造反?除了造反,沒理由啊。”李翊雲與龍驤面色大變,齊聲驚呼,百里蘇的話,完全超出他們的想象。

李翊雲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道:“師父,你的意思是,我們去武當,問清楚一品侯朱文丹的野心?”

百里蘇道:“對,我現在越來越發現,朱文丹的目的,偏離了造反,如果他是為了統一江湖上的黑白兩道,那他又想做什麼?”

李翊雲道:“師父,你確定一品侯朱文丹會去武當麼?他抓武當派又是有什麼目的?”

百里蘇道:“如果我們來得及,或許還能遇得到他,我越來越發現,朱文丹的野心,和他現在的所作所為並不相干了,他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