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賀唯心指尖一點,毯藻小鞠雙眼一黑,身體就不受控制一樣向後倒去,釣籠瓶也落在了地上。

“該死!!”

支倉冬夜也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他隨即低吼一聲,陡然雙手的鱗甲綻動,原本已經膨大的雙臂陡然間再度膨脹,兇猛無邊的拳頭轟向平賀。

平賀唯心動也不動,仍由兩個沙鍋大的拳頭轟在他的背後,把他的脊椎骨轟擊的粉碎。

(等一下……這種感覺不對勁!)

轟擊中目標的一瞬間,支倉冬夜就感覺到了某種不協調的感覺,他迅速向後退去。

喀嚓。

平賀唯心按動了一下斷裂的脊椎骨,緩緩轉過身子,露出一張腐爛、腫脹的顏面。

那不是活人的臉,而是死人的臉,而且是高度腐爛呈現出巨人觀的臉,就連空氣裡也不知何時飄起了一陣強烈的屍臭氣息。

“很可惜……支倉,你對於有形之術的鑽研相當有限,僅憑你現在的能力,是無法傷及掌握了《九相圖》之力的我分毫的,有形之術確實能夠剋制無形之術,但那也是分層次的,連‘徒’這個階段都談不上的你,與我之間的距離尚且還有不少。”

說話間,平賀唯心的身體正在加速腐爛,他全身的面板壞裂,血肉不斷剝落,紅黑白三色混雜的血肉筋骨也曝露出來,看上去越發像是一具屍體。可是任何一具屍體都不可能像平賀這樣若無其事的開口說話。

“這傢伙說了《九相圖》……肪脹、青淤、壞裂、血塗、蟲啖,難不成平賀展現的能力與常世教有什麼關係,不,也有可能是幻覺什麼的,至少剛才對付毯藻的能力應該是接近幻惑一類的……”

支倉冬夜沒有全盤相信平賀的話語,他這時腳尖在地面一點,方才被毯藻小鞠遺失在地上的刀就被踢在空中。

他伸手一抓,就把刀姬幻化的籠釣瓶握在掌心裡,滋啦,刀柄如同放電一樣,釋放出一股怪異的力量,想要彈開他的手,卻被他覆蓋著鱗片的五根手指抓住。

(等一等……支倉先生,你不要這麼強硬,而且你不是我的鞘之主,這樣亂來也用不了我的……)

釣籠瓶的聲音直接傳入了支倉冬夜的意識裡,不過他也沒功夫跟“刀姬”釣籠瓶多費唇舌。

“別廢話了,刀柄是有點扎手,但是能夠握住,能用就行!”

(不行滴!!支倉先生,就算勉強這樣握住我,也只能把我當成是棍棒一樣使用,不是鞘之主根本就動——)

沒容刀姬的話語說完,支倉冬夜的身形以恐怖的速度陡然飛射,籠釣瓶向前揮出一道切割空氣的銀色弧線,化成一道絕殺貫穿了平賀唯心的胴體。

“欸?”

支倉對於這一刀的手感十分詫異,而比他更詫異的是他手中的釣籠瓶。

(不……不可能啊!怎麼可能有鞘之主以外的人能夠使用我?!)

這一刻,釣籠瓶語氣宛如發現自己失身於人的貞女,充滿了委屈和不忿。

與此同時,被這一刀袈裟斬從右肩砍中的平賀唯心,就這麼忽地從中間爆炸開來,如同身體裡塞了個炸彈,全身炸成了無數血泥,四處飛散。

只是下一秒,就如同影片倒轉一樣,那些飛散在空中的血肉碎片,自動倒帶一樣全都往中心再度凝聚、重組,匯聚成了一道人形。

“‘事實上,如果我不想死的話,也沒有什麼人能夠殺掉現在的我。’——之前,我有對杜若優人說過這句話,而現在,我還可以再說一遍……”

平賀唯心語氣平靜地說道:“很抱歉,支倉,你還無法殺死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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