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響亮,兩軍士卒人人可聞。

“我去!”

邢道榮無語。

曹阿滿,你特麼可真能說!

哥是沒向劉協進貢,難道你就進了?

嗯,好像是進了,是今年春天。

但十幾年來,除了被天子冊封魏王那次,也就今年象徵性進了一點供。

老子說你為什麼突然這麼好心,原來在這等著呢,有用麼?都特麼廢話!

不提說這些廢話有什麼意義,就憑你這千年奸臣,也好意思在這義正言辭的罵哥?

轉瞬間,邢道榮就明白了曹操的意思。

雙方大戰在即,說什麼都是閒的,曹操之所以如此,自然是為了提振軍心,讓自己站在輿論的高點。

畢竟,正義之師天然佔據人和優勢!

虧哥還想套下熱乎勁,人家壓根就沒這個打算!

腦中迅速轉過彎來,邢道榮先是仰天大笑,隨即臉一拉,同樣手執馬鞭,指著曹操大聲喝道:

“吾以為汝也算當世梟雄,陣前敘話,必有高論,豈料出此鄙言?”

“吾有一言,諸軍靜聽:昔日大漢國亂歲凶,四方擾攘。黃巾之後,先後有董卓、傕、汜等接踵而起,遷劫漢帝,殘暴生靈!”

“汝當年迎天子入許都,本應匡君輔國,安漢興劉,卻行禽獸食祿,狼心狗行之事!”

“曹操,別以為事過境遷,便無人知曉汝當年所為!”

大吼一聲,數里可聞,邢道榮繼續喝道:

“天子入許都後,汝先是誣陷太尉楊彪,後欺君罔上,擅自廢除伏皇后,又謀害國舅董承,多番剷除異己!”

“許田狩獵,更是以臣子之身,代替漢帝受百官‘萬歲’之呼,反意昭昭!”

“如此行徑,可有半點人臣之道?”

“皓首匹夫!蒼髯老賊!”

邢道榮越說越怒,指著曹操繼續罵道:

“汝曹家世受漢祿,卻行這等篡位之舉,罪惡深重,天地不容也!”

“吾受天子冊封,牧守四方,正要擒拿你這等兩面三刀,謀朝篡位的陰險小人!”

一番驚天怒罵,隨著邢道榮那粗壯的嗓子傳遍四方,兩軍士卒人人可聞。

“呀!”

親耳聽到邢道榮的長篇大論,邢社心下驚訝。

“沒想到,父王口才如此了得!”

心底不僅暗暗佩服。

後方的龐統聞言,不自禁的手撫頜下短鬚,面露微笑,暗道:

“大王辯才無雙,實不下那身無敵武力也!”

楚軍將士固然聽得爽快,但魏軍方面卻不是這麼回事了。

曹操臉色陰沉。

他知道邢道榮看似粗豪,其實內心狡詐無比,而且口才頗佳,但也沒想到此刻竟然冒出這等驚人之語。

言語殺傷力,簡直不在當年官渡之戰前夕,陳琳那張檄文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