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兀突骨前後巨大的落差,邢道榮一時無言。

當下,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起來。

“哈哈哈哈!”

旁邊的祝融女大笑出聲。

“哈哈哈哈!”

祝融女樂不可支,腰都直不起來,最後甚至栽倒在地,渾身抽搐,還在笑個不停。

“祝融女,你快過來!”

兀突骨說道:

“邢道榮殺人不眨眼,每天都要吃人肉,喝人血,不過我不怕他,你過來,我保護你!”

一邊說,他還一邊示意祝融女過去,同時一臉警惕的看著邢道榮。

邢道榮啞然,半晌,才看著兀突骨,問道:

“你從哪聽來的?吃人肉喝人血?每天要吃一百個小兒?真特麼能扯!”

“大家都這麼說,還能有假?”

兀突骨身子下弓,擺出一副戒備姿勢,小心翼翼的說道。

“都這麼說?”

邢道榮愕然。

但他的智力可不尋常,聞言,在腦中迅速思量了一番,就明白了過來。

想必,是那些底層南蠻人,口口相傳而來。

畢竟,南蠻歸降前,他率領荊南軍,在南中可沒做什麼好事,起碼,在當時的南蠻人看來,他肯定是壞人。

無論如何,帶兵滅了多個族群,屠殺數萬人,又全殲二十萬蠻兵,這樣的行徑,在南蠻眼中,邢道榮絕不是一個善人。

這樣的情況,古人又沒什麼通訊工具,口口相傳下,真相難免被扭曲,各種誇張描述,也就紛紛湧現。

或許剛開始,有關他的訊息,還是據實傳遞。

但到了後來,屠殺數萬變成數十萬,數百萬,再往後,就是吃人謠言,甚至具體到每天吃多少人,喜歡吃什麼器官,等等。

南蠻上層人士,比如孟疆父子,或各族族長、長老之類,自然知道真相,但那些底層南蠻人,又如何得知?

反正,那時候,邢道榮的名聲,在南蠻底層廣為流傳,層層放大,最後就成了兀突骨嘴裡的‘吃人肉’‘喝人血’‘每天要吃一百個小兒’。

當然,邢道榮後來向南中運來五十萬石糧食,救活了許多人,這種印象已經在慢慢改變。

只是,肯定有一部分人,對他的印象,依舊停留在以前,比如跟前這個如臨大敵的丈高巨漢。

想通後,邢道榮頓時無語。

“哈哈!”

祝融女雖然還在忍不住笑,但已經恢復了過來,對著兀突骨,笑著說道:

“兀突骨,坐下,坐下,別聽那些人瞎扯,糙漢子哪有那麼可怕?”

……

一炷香後。

在祝融女的保證下,兀突骨終於相信了她說的話。

“原來是假的!”

兀突骨伸手撓頭,甕聲甕氣的說道:

“可把我嚇了一跳,他們都說你一頓要吃幾十個小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