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話到了嘴邊,他又打住了,嘴裡說道:“師傅、師母!咱們不能送錢,送錢會害了楊部長,也害了我自己!行賄和受賄的罪一樣大,搞不好是要坐牢的!我們一鳴公司要以質量和價格取勝,不搞那些歪門邪道!”

胖子張貴卻不這麼認為的。他喝下一口高粱酒,眉頭一皺又微微挑起。

高粱酒是高度酒,酒精含量達到65度,喝下去如同一條火線從咽喉鑽入胃裡。

“小師弟!我聽經營部的人說,現在的訂單都要花錢,不花錢是很難維持的關係的!”他熱心腸的勸說著許振鳴。

聽到這句話,吃完飯的李小雅也不禁停下腳步。她本來準備回自己的房間裡去複習功課。見許振鳴的生意會出現問題後,她用關心的眼神看著許振鳴,擔心的說:

“鳴子哥哥,你要聽張貴哥哥的!千萬不要把生意搞砸了!我還等著和你一起去蘇寧體育館吶!”

這句話讓許振鳴無語,心中有些鬱悶!

張貴的話符合當前的風氣,李全夫婦有些擔心,都看向許振鳴,想勸說他幾句。不過,他都知道許振鳴的脾氣有點倔強,一時都不知說什麼話才好。

“師兄,業務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們開發的數控機床改造業務,就是針對這一條的!國營企業的生意不好做,咱們不去做!我們專門給私人老闆供貨還不行麼?”

許振鳴說自己早就盤算好的經營策略,寬慰在場的李全夫婦、張貴和李小雅等人。重生之後,他確實是這麼打算的:用價效比贏得國營企業的訂單,不屑用行賄的手段去掙錢;用高附加值的產品為私人小老闆服務。

這樣的錢掙得安心,不委屈自己!

想到這裡,他舉起酒杯給李全夫婦和張貴敬酒:“師傅、師孃、師兄,你們放心吧!鳴子我心裡有數的!來,我敬你們一杯酒,喝完這杯酒我就吃飯,不能再陪你們喝了!”

“幹!”

四人舉杯同飲。

因為是家宴,大家都沒玩客套,一個勁的勸酒瞎喝。

李小雅被剛才的話一打岔,居然沒去自己的房間裡學習,而是替許振鳴從廚房裡盛來一笑碗米飯。然後,她就坐在許振鳴的身旁,靜靜的看著許振鳴狼吞虎嚥。

這一點和他們倆成為夫妻後的日子很像,讓許振鳴感到很愜意!

許振鳴覺得今天的米飯格外香,於是又多吃了一碗米飯。這碗米飯,自然又是李小雅給他端來的。因為感動,他忽然笑著對孟萍說:“師母!等紅河鄉農機廠恢復生產了,你也到廠裡的食堂去上班,我最愛吃你做得飯菜了!”

“啊?好好好……”孟萍聞言,激動的差點將酒杯裡的酒都潑灑到餐桌上。

本來,許振鳴是不願意孟萍再去自己的公司工作,和未來的岳父岳母一起工作,是比較憋屈的一件事。今天因為高興,他才臨時做出這麼個決定。

喝高了胖子張貴卻不同意了,卷著舌頭說:“不行不行!師母到一鳴公司工作後,我就吃不到師母做的飯菜了!小雅到哪裡去吃飯?”

“師兄,你酒喝多了!小雅和師傅,還有你,自然都要到一鳴公司的食堂裡吃晚飯。我們搞一個小餐廳,既能用來招待客人,又能自己舉辦家宴,多好啊!”

“這還差不多!”

……

……

在許振鳴等人推杯換盞的時候,蔡伯陵也同時舉杯給人敬酒。

他邀請了幾位機修車間的小年輕,和老鄉慶師傅一道在宏盛漁府擺下了酒宴。

蔡伯陵有一位同學在蘇寧高齒工作,曾經在酒席上誇下海口:“老蔡!你們廠的效益這麼差,還不如自己辦一個機加工的機械廠。業務的事情我給你包了!”

得到這個承諾後,他於是給廠長和書記建議:發動全廠職工承包像機修車間、包裝車間、職工澡堂和印刷車間等這樣的二級單位,自負盈虧、自找出路,為南安巾被廠減輕負擔!

蔡伯陵提出這個建議是有私心的。他準備承包機修車間,利用車間裡的機床承攬蘇寧高齒的金屬切削外委業務訂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