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想跟時遇分開也不只是因為這件事情。

她心裡搖擺不定。

以前每次看見別人因為生病或者不得已要離開自己愛的人的時候,葉傾就嗤之以鼻。

說女主角或者男主角憑什麼替對方做決定?如果是她,就算拉著對方一起下地獄,她也不會放手的。

但是事情真的到了這一步,她卻有些猶豫了。

有的時候,愛可以是其他形式。

她只希望時遇可以開心的活著,哪怕以後他的人生裡再也沒有自己。

相比起來,恨一個人總比愛一個人容易忘記吧。

她自己尚且身處地獄,時遇肯留在她身邊,暫時讓她有喘息的機會,就已經很好了,她怎麼能把時遇拉進地獄?

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下來,難道她真的要讓時遇帶著對她的愛和思念活在這個世界上嗎?

那對他又是多麼不公平和殘忍的事情?

葉傾壓下來心裡的悸動和心軟,把手裡的合同拍在他的胸口,抬手拉下他的手,勾著唇角笑了笑:“不需要,我要的東西自己會爭取。”

說著話,她推開時遇,抬腳朝著外面走去。

時遇伸手,重新把人給拉了回來,手臂攔著葉傾的腰身,一隻手放在她的後腦勺上,低沉喑啞的聲音響在葉傾的耳邊,似乎有些懇求。

“傾傾,只此一次,下不為例。”

葉傾抿了抿唇沒說話,眼睛有些溼潤,便又聽見時遇開口。

“我決定做這件事的時候,不知道自己會愛上你。”

“消消氣嗯?”

葉傾咬了咬唇,聞著他身上好聞的氣息,有些貪戀,但最終還是推開了他。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別再追過來,不然,你再也見不到我。”

葉傾揹著身子,咬牙說出來最為狠絕無情的話,讓時遇向前的腳步生生止住了,眼睜睜的看著葉傾離開了他的視線。

時遇站在原地,眼睛裡帶著受傷的情緒,想追上去,耳邊卻不停的響起來葉傾那句話,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出了公司的門,坐在車裡,葉傾眼睛裡的淚水也沒有止住,哭了一會兒,擦了擦眼淚,給顧喬打了電話。

“出來喝酒。”

聽出來葉傾的情緒有點不太對,顧喬皺了皺眉頭:“你跟時遇吵架了?”

“沒有,出來喝酒。”

顧喬:“……”

抬腳走到窗邊,看著底下陸秋臣的車,顧喬頹廢的撫了撫自己的額頭。

“出去喝酒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介意帶一個人嗎?”

葉傾頓了頓,反問道:“陸秋臣?”

顧喬嘆了口氣:“自從我回國,我走哪兒他跟哪兒,跟一塊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在我家蹲點,比狗仔還敬業。”

“來可以,讓他的嘴嚴實點。”

葉傾幾乎是剛說完,顧喬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陸秋臣和時遇有點私交,雖然他們不知道這其中的緣由,但是陸秋臣要是去了酒吧,十有會給時遇報信,畢竟時遇之前也幫過他來著。

“好的,我懂。”

“紅糖酒吧,你先開包間,我一會兒過去。”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