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傾凰眼簾微動,隨即恢復沉寂。

湯卉又道:“你姐姐對你很好吧?”

蕭傾凰總算有了些許反應,抬眸看著湯卉,眼神篤定語氣堅定的道:“她是這個世上,待我最好的人!”

雖然只是相認了不過月餘,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樓月卿對她的好,蕭傾凰都真切的感受得到,她活了二十年,從沒有一個人對她這樣好,從未有過!

湯卉聽言,呆愣片刻,隨即淡笑著點頭:“這樣我就放心了,以後有她,你應該會很開心,也會被保護的很好,不會有人再傷害到你!”

樓月卿有那樣的身份和實力,她想要保護的人,都會被保護的很好,她的妹妹,她自然也會拼了命的護著。

聽言,蕭傾凰忽然冷笑,有些諷刺的看著湯卉道:“你都要死了,自然也不會有人會傷害我!”

湯卉聞言,倒是沉默了。

蕭傾凰見她不說話,有些諷刺的笑了笑,別過臉去,也隨著沉默起來。

湯卉靜默了許久之後,忽然開口:“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是你剛出生那日,當時你母親生下你,讓人把你送走,我事先有所察覺,所以派人暗中跟著,在宮外的密道出口攔下了帶你走的人,殺了她,把你劫了下來!”

蕭傾凰面色微動,不由認真聽了起來。

湯卉面上帶著淺淺的笑意,笑中帶澀,靜靜地看著眼前,凝神道:“那天因為你母親生產,所有的人都關注著長生殿那邊,所以沒有人會注意我做了什麼,我讓人把你從密道帶回,帶來了未央宮下面的密室裡,那日我第一次抱你,其實一開始我很想直接殺了你,景媃害死了我的女兒,害得我的恂兒一身病痛,而你是她的孩子,我想用你的命,為我無辜死去的女兒陪葬,當時我已經掐著你的脖子,可你哭了,也是那聲哭聲,讓我想起了我的女兒,一時不忍,就把你養在了密室中!”

一開始,她只是養著她,每天都下去看著,卻一直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

蕭傾凰聽完湯卉的話,咬牙問:“那之後呢?你又為何要讓人那樣對我?為何要籌劃那樣的陰謀?”

湯卉想了想,淡淡的笑道:“也許是不甘吧!”

蕭傾凰一怔。

湯卉道:“景媃沒死,一開始陛下並不知道,一開始的時候他很悲痛,你或許想不出來他當時的絕望,也因此,他不理朝政,誰也不見,整日裡抱著你的姐姐待在乾元殿,彷彿失去了所有,對你姐姐也極其疼愛,養在自己的寢殿親自照看,看在眼裡只讓我覺得十分可笑,我為他生下了三個孩子,他毫不在意,我的女兒死的時候,他半點不見心疼,一心撲在當時懷孕的景媃身上,可卻對景媃的女兒這般視若珍寶,你讓我如何無動於衷?”

蕭傾凰聽言,瞳孔微縮,緊咬著牙關不語。

湯卉目光帶著一絲柔和,望著她輕聲道:“其實這麼多年,你在我的身邊,我也曾真心的待過你,對你的關心究竟是出於真心還是逢場作戲,連我自己都分不清,只是你從來都不知道,總是誤解我的意思,甚至把我的關心揣摩成其他的意思,總是以為我在警告你,其實你的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你沒有必要看著我的臉色去對待自己,也無需自作聰明的活成你以為的我想要的樣子,踐踏自己,可這些你不懂,而我,也不願解釋!”

聽到湯卉的這些話,蕭傾凰終於無法在沉默,滿目憤恨的看著湯卉,咬牙切齒:“所以你現在是要撇清關係?把所有的過錯推到我的身上?你說我所做的那些事情是在踐踏自己,可你以為我願意麼?如果不是你把我是冒名頂替的事情告訴了湯錚,任由他以此來威脅我羞辱我強佔我,逼我嫁給他,你以為我願意糟蹋我自己麼?現在你這般惺惺作態的說我自作聰明?湯卉,你真噁心!”

這件事,是她一輩子的恥辱,她就算是對什麼都不在意了,此事她也不可能不在意。

然而,湯卉聽見她這番指控,忽然愣住了,擰眉看著她,想說什麼,可是卻一臉詫異的說不出來。

這件事情,她並不知情。

片刻,她才擰眉問:“你是說,湯錚當年以此事威脅你?”

見她一臉驚詫,蕭傾凰不由目露諷刺的問:“怎麼?你難道想說你不知道?”

湯卉沒說話,可是意思很明顯,她確實不知道。

蕭傾凰咬牙質問:“此事只有你和你身邊的人知道,如果不是你的意思,他怎麼會知道?”

湯卉靜默片刻,才面色凝重的沉聲道:“你的事情,我從未與湯錚說過,我身邊的人也絕對不敢多言,此事我今日才知道!”

她在此之前,對此事確實是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