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恂走上涼亭後,站在那裡靜靜地看著她,蒼白羸弱的面上,透著絲絲溫和,他本身也是一個溫潤的人。

看著樓月卿的眼神,帶著淡淡的打量,還有許多其他的東西,不過,樓月卿卻捕捉到了一絲……欣慰。

他在欣慰……

上前,在他面前站定,嘴角微勾,輕聲喚道:“四哥!”

聽見這一聲和小時候一樣的稱呼,蕭以恂愣的回神,隨即淡笑,回以一聲:“無憂妹妹!”

聲音透著淡淡的無力,可見他身體確實是不好。

小時候,蕭以恂是住在宮裡的,她縱然不喜歡湯卉,可是對於蕭以恂,她還是很親近的,雖然感情不似和蕭以恪那樣好,可是卻也不差。

樓月卿不由輕笑,看著一旁的齊正,樓月卿淡淡的說:“先退下吧!”

齊正行禮告退。

蕭以恂也側頭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廝,後者會意,躬身退下。

樓月卿這才看著蕭以恂道:“坐吧!”

蕭以恂輕嗯一聲,走到桌邊,緩緩坐下。

樓月卿在他對面坐下,面含淡笑的問:“想喝什麼茶,我讓人準備!”

蕭以恂緩聲道:“不用麻煩,我不能喝茶!”

他天天喝藥,幾乎是泡著藥罐子長大的,很多東西不能碰,茶便是其中之一。

樓月卿聽言,點了點頭,也不忙活了。

蕭以恂目光溫和的看著樓月卿,眼中蘊含著些許笑意,輕聲道:“之前就聽聞你回來了,只是身體不好,加之母后讓人在身邊管著,所以一直沒有來看過,如今見到你,很高興!”

樓月卿聽著,不由皺眉,狐疑問道:“四哥這話的意思,我怎麼聽著好像……你一直都知道?”

蕭以恂眸色微暗,輕輕點頭。

他知道。

樓月卿有些吃驚。

蕭以恂輕聲道:“幸好你當年沒死,還好好的回來了,我也可以……放下一樁心事……”不必再日夜譴責了。

樓月卿靜默。

蕭以恂抬眸,目光誠懇真摯,輕聲道:“我替我母后向你致歉,她傷害了你,也做錯了這麼多,如今她也有了自己的報應,希望你也不要再記恨她!”

樓月卿蹙眉,淡淡的道:“道歉的話就不必多言了,我不太喜歡聽!”

尤其是代為致歉的話,有些事情,終究是代替不了的。

而且,他們之間誰對不起誰,誰有能分得清呢。

蕭以恂點了點頭,隨之靜默。

樓月卿不由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以恂想了想,道:“當年巧合之下,聽到了母后和衛塬的話!”

只是簡單的一句交代,並沒有解釋太多。

其實,也就是因為知道了此事,他忍不住去質問她,這才被送到了驪山行宮,常年不得回宮,身邊還有湯卉派的人時刻看著,哪怕只是偶爾一次出來,身邊也會跟著一堆人,要回宮更是要經過她的同意,這幾日看著他的人被撤走了,他才得以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