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上馬車後,靜坐在那裡閉目養神,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南宮雅就上來了。

她忙收斂情緒,揚起一抹柔和的笑意。

“說完了?”

“嗯!”南宮雅走進馬車,坐在樓月卿身邊。

樓月卿撩開簾子,正好看到曹寅走遠的背影。

“你沒有殺他?”

南宮雅苦笑,搖了搖頭:“算了,罪魁禍首不是他,殺了他我又能解幾分恨?”

樓月卿聽言,若有所思,沒說什麼。

回到金陵城內後,她們直接去了先前的閎王府。

南宮淵雖死,可閎王府仍在,南宮翊殺了南宮淵後,只是下令封府,先前馮吉本來想要請他們住進行宮,不過樓月卿拒絕了,打算住進閎王府,馮吉派了人打掃,去一趟皇陵回來,整個閎王府就已經打掃整理好,可以直接入住了。

第二日一早,南宮雅說要去看以前的小姐妹出去了,樓月卿由著她去,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吩咐了暗衛跟著。

南宮雅出去了一天,傍晚時分才回來的,回來後,一切如常。

樓月卿看在眼裡,總算是放心了。

一連半個月,容郅都特別忙,連蕭以慎也是忙得不可開交,樓奕琛也在他們來到金陵的兩日後到了,幾個人忙著處理東宥的各種事情。

這些時日日,樓月卿除了晚上,幾乎是見不到容郅的,今日他卻破天荒的留在府中,事情都交給了樓奕琛和蕭以慎,陪她遊春園。

而且樓月卿看得出來,他似乎情緒不太好,有心事。

看在眼裡,樓月卿什麼也沒問,陪著他遊園喝茶,靜靜地陪著,等他自己開口。

她知道,他今日特意留在府中,是有事想和她商量。

果然,繃了半天后,他開口了:“無憂!”

樓月卿正給他倒茶,聽見他的聲音,動作一頓,而後不動聲色的繼續倒茶。

“怎麼了?”

容郅忍著不得看著她,問:“你覺得,蕭以恆如何?”

樓月卿愣了愣,而後放下茶壺,看著他蹙眉:“你怎麼會問他?而且,你指的是什麼?”

容郅直言:“他治理江山的能力,你覺得如何?”

樓月卿忽然整個人都定住了,定定的看著他。

容郅也看著她,四目相對。

半晌,樓月卿才開口問:“你為什麼?”

容郅微抿著唇淡淡的道:“這幾年我一直關注容燁的情況,他和他父親雖然不一樣,可他並不適合做皇帝,樓奕琛也說了,他太過優柔寡斷,耳根子又軟,加上我不能冒這個險!”

樓月卿仍有些消化不掉:“可是這可是你們容家兩百年的基業啊,你”

容郅嘆了一聲,道:“無憂,自古以來朝代更迭是常態,沒有誰,註定就是這個天下的主宰!”

樓月卿點了點頭:“這個道理我明白,可”

怎麼說呢

容郅是打算將整個楚國,連同這大半年來打下的魏國和東宥,全部送給璃國,這,太過瘋狂了。

樓月卿之前是怎麼也沒想到的,她一直以為,就算戰爭結束,也不過是楚國和璃國南北而治,至於魏國和東宥的國土,該怎麼分就怎麼分,可卻沒想過,把整個天下都變成璃國。

容郅沉聲道:“蕭以恆是一個優秀的帝王,子禹也是青出於藍,比起容燁,我更相信你的哥哥和侄兒!”

樓月卿深吸了一口氣,很認真的看著她抿唇問的:“容郅,我想知道你這個想法,是因為你真的覺得我皇兄和禹兒以後能治理好天下,還是因為我?”

容郅想了想,答:“都有!”

樓月卿蹙眉。

容郅目光柔和的看著她,耐著性子道:“我記得你說過,你想要天下太平再無紛爭,兩國而治,不管現在如何交好,總有一日會再起紛爭的,也許我們活著的時候不會,可我們不能與世長存,自古以來天下合久必分分久必合,這是遲早的事情,我現在這麼做,起碼能保證,不會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