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為何不要?”

容六月撇撇嘴,咕噥道:“和你說了你也不懂!”

南宮翊正色道:“你都沒說,我自然不懂,你說了我自然就懂了!”

容六月下巴埋在膝蓋上,悶悶不樂的看著地面,低聲道:“父王平時對我很兇,總是板著臉教訓我,動不動就罰我,每次我惹孃親不高興的時候,他就會特別生氣,只有孃親高興了,父王才會對我好,起初的時候我也不高興,可是姨母和舅舅們都說,父王不是不愛我,他只是心太小了,只裝得下孃親一個人,再沒有多餘的地方留給孃親以外的人,可是不代表他不愛我,他只是太愛孃親,太害怕失去孃親,孃親生我的時候差點就死了,昏迷了好久才醒過來,父王也差點瘋了,從那以後,他就把全部的心思都用在了孃親身上,很少管我,對我總是兇巴巴的,可是這些都不重要,因為他對孃親特別好,只要他對孃親好,他就是我唯一的爹爹,沒有人可以取代!”

最後一句話,她是看著南宮翊說的,那張稚嫩精緻的小臉上,是前所未有的鄭重認真。

南宮翊看著她,忽然說不出話了,這小孩子,讓他心中震撼。

方才他覺得,這是個不諳世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而現在,他卻覺得,這丫頭心裡明鏡似的什麼都懂,而容六月這認真的模樣,讓他想起了她,當年口口聲聲說他比不上容郅,說什麼也不願意與他在一起的她!

苦笑著,他嘆了一聲道:“你和你孃親,真不愧是母女!”

容六月聽著他這話,歪著頭看著他,似懂非懂。

南宮翊問:“那如果以後你父王死了,你孃親嫁給我了呢?到時候你就算是不願意,也只能做我的女兒了!”

容六月聽言,立刻斬釘截鐵的反駁:“胡說八道,我父王才不會死,他是世上最厲害的人,沒有人可以殺死他!”

南宮翊抿唇道:“我可以,我可以殺死他!”

容六月仰著小臉瞪他,眼中滿是兇狠,道:“那我就殺了你!”

南宮翊眯眼看著她,又不說話了。

容六月也看著他,好像在較勁,死死地瞪著他一動不動。

這時,外面送來膳食,打斷了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對視。

南宮翊收回目光,淡淡的道:“好了,你不是餓了麼?先吃飯,吃完了我們再說!”

說完,他吃力的起身,緩緩往外間走去。

他看著比方才還虛弱了幾分,醒來之後沒好好在房裡躺著養傷,還跑過來和容六月說了那麼久的話,十分耗神。

容六月見他步伐緩慢虛浮的背影,皺了皺眉,轉而撇撇嘴,站起來也跟上。

然後,在南宮翊坐下後,容六月自覺地坐在他對面。

南宮翊見狀,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不過沒說什麼。

別看容六月有些小野蠻,可吃東西的時候,倒是十分優雅從容。

見她一本正經的坐在對面,肉嘟嘟的小手熟稔的拿著筷子夾面前的肉,還連著夾了幾次,不由挑眉:“好吃?”

容六月夾著肉咬的動作一頓,精緻的眉頭一皺,而後抬了抬眼皮瞥了他一眼,然後一副老成的樣子淡淡的道:“食不言,寢不語!”

南宮翊:“……”

你那麼正經,倒是把你嘴邊的油漬擦了再說啊,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很滑稽?

容六月說完後,又繼續吃著自己碗裡的肉。

南宮翊覺得,她估計是吃的正香,被他打擾了不高興才裝正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