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聽言,眸色一冷,眯著眼咬牙道:“不,他的仇,我一定會報!”

南宮雅看著她,神色微動。

樓月卿看著南宮雅保證道:“雅兒放心,姑姑一定會為你父王報仇,那些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南宮翊該死,可是該死的不止他,那些信是怎麼落到南宮翊手裡成為南宮淵的罪證的在,這些都要好好深究,參與其中的人,她一個都不會放過。

南宮雅想了想,還是眼神堅定的看著樓月卿,咬牙道:“可是我想親手為父王報仇!”

樓月卿聽言,靜默片刻,才輕聲問道:“雅兒可明白為何從小到大你父王什麼都由著你,唯獨不允許你殺人麼?”

南宮雅忽然愣住了。

從小到大,父王雖然對她寵得幾乎沒有限度,甚至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也教了她武功,可是卻從來不允許她傷人性命,哪怕她時常整蠱欺負人,也都是在不傷人性命的前提下,也不能無緣無故欺負人,所以她雖然可以說是跋扈蠻橫,在金陵城中臭名昭著,可是仔細算起來,她沒害過誰,哪怕是欺負了誰打了誰,都不過是一些皮肉傷,教她武功的時候父王就說了,她的武功是用來防身的。

為什麼呢……

樓月卿淺笑著解釋:“因為他希望你一輩子活的純粹乾淨,而血腥和殺戮是生生世世都洗不清的罪孽,所以你的手,不該染血!”

就像她現在對容六月的教導,她此生殺的人太多了,而她的手,是無論如何都洗不乾淨的,這些都是她永生永世都洗不清的罪孽,她不在乎,可是她不希望她的女兒也和她一樣,而南宮淵,也是一樣的。

南宮雅不說話了。

從南宮雅的房中出來,在迴廊下,樓月卿看到了寧煊。

寧煊顯然是擔心南宮雅,所以站在這裡許久了,見她出來,兩步上前。

“她如何了?”

樓月卿揉了揉眉心,嘆了一聲道:“讓她自己好好想想,明天應該就好了!”

聽到樓月卿的這句話,寧煊鬆了口氣:“那就好……”

樓月卿既然都這麼說了,那便是她有把握已經解開了南宮雅的心結,也化解了她的悲傷,如此,那便再好不過。

樓月卿看了看夜色,忽然心血來潮道:“很久沒有喝過了,喝一杯吧!”

寧煊倒是沒意見。

樓月卿轉頭看了一眼莫離,莫離會意,轉身去拿酒。

谷中有不少佳釀,都是花無心這幾年釀的,莫離拿來的是兩壇梨花釀,是花無心拿谷中的梨花釀出來的,因為加了幾味藥材,雖然挺烈,可並不傷身,甚至對身體大有益處。

樓月卿的身子早在去年就被允許喝酒了,平時的時候,她也三不五時弄一點來喝,消遣消遣無聊的時間,經常和容六月搶著喝,容郅雖然不喜歡她喝酒,可因為這酒不傷身,他也隨著她去,頂多就是板著臉。

涼亭中,兩人面對面坐在石桌旁,一人一罈酒,雖然是晚上,可亭子上面懸著置放著夜明珠的燈籠,倒也不影響視物。

仰頭喝了一口酒,寧煊神色不明的道:“上次去找南宮淵喝酒,也是這樣的夜色,他還感慨說,不知道何時才能重現當年我們三個一起喝酒的場景……”

那是多久之前了呢?

十多年前了吧,當時她還沒有出事,和他經常光顧南宮淵的府邸,雖然她年紀比較小,才十二三歲,還是個姑娘,可是他們時常一起喝酒,不過倒不是像現在這樣平靜的對酒暢談,而是雞飛狗跳的,因為她太能鬧騰,總是在他和南宮淵一起對酌聊天的時候跑來搗亂,搶酒喝,罵他們不夠義氣喝酒不叫上她,然後大大咧咧的捧著酒罈跟個大老爺們似的狂飲,半點沒有姑娘家的矜持,那時候,他們除了無奈,便是縱容。

誰讓她年紀小,還是個姑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