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

容郅抿唇沉聲道:“你方才如何答應我的你忘了?不許離開,不管發生什麼!”

樓月卿頓時啞然。

容郅語氣緩了些,可態度依舊強硬:“我知道你想要為南宮淵報仇,又不放心我和楚國,可是無憂,這件事不管如何我不能答應你,你必須留在這裡,就算是要離開,也要等花無心調養好你的身體才行!”

沒有什麼,比她更重要!

樓月卿神色微動,卻沒有說話。

容郅知道她聽進去了,繼續你這性子道:“無憂,你聽話,我不反對你報仇,可起碼不是現在,你的身體好不容易恢復到現在,藥療就快結束了,不可前功盡棄,若是南宮淵真的在天有靈,也不會希望你不管不顧的為他報仇!”

樓月卿繼續沉默了,眼中的堅定卻慢慢被迷茫所取代。

容郅態度又忽然強硬起來:“還有,你應該知道,若是你不聽話,我會留在這裡看著你,在你藥療結束前,不管用什麼辦法,都不會讓你離開渭明山!”

意思很明確,她若不聽話,他也不會離開,留在這裡看著她。

樓月卿哪裡還敢不妥協,掙扎許久後,點了點頭。

雖然打消了她隨他一起離開的想法,可容郅怕她因為南宮淵的死難過傷心影響身體,改了主意打算等她情緒好些再走,可是樓月卿拒絕了,讓他儘快回去,如今東宥大軍壓境,隨時可能攻打楚國,雖然他自從知道南宮翊的野心之後,這一個月來已經部署的差不多了,可國中無王軍中無主,總歸是軍心不穩,只有他儘早回去,才能鼓舞軍心穩住大局,之後才有把握打敗東宥殺了南宮翊!

容郅是趁著她睡著的時候離開的,可他不知道,在他帶著人消失在夜色茫茫中的山谷口時,樓月卿正站在閣樓上目送他離開。

莫離站在她身後,低聲道:“主子,王爺已經走了,更深露重,您也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去藥閣呢!”

樓月卿望著茫茫夜色,靜默許久,才低聲道:“莫離,我想見見雅兒!”

莫離一愣,隨即瞭然頷首:“我一會兒就去傳信給寧公子,讓他帶雅郡主來渭明山!”

樓月卿點了點頭,隨即想了想,又意味不明的道:“還要,讓他帶上南宮淵留給我的信!”

“……是!”

樓月卿抬頭仰望著天際,那滿天的星星熠熠生輝,幾乎讓她眼花繚亂。

她知道的,南宮淵其實活得很累,他有那樣見不得人的身世和秘密,從小就活得壓抑,他並不快活,直到遇上了覃子衿,那一個雖出身青樓卻出淤泥而不染的女子,他們相識在一個杏花微雨的季節中,他們之間的感情也算是刻骨銘心的,寧煊說,南宮淵是和覃子衿拜了天地打算共度一生的,只是後來他名義上的兄長實際上的父親不允許他與一個出身青樓的女子相守一生,出手干擾,最終逼死了覃子衿,她留下一個尚在襁褓的女兒,就自殺了,所以當年南宮翊弒父殺君的時候,他明知道且並未阻止,他是恨的,只是鑑於那一絲血脈的傳承沒有親自動手,所以任由南宮翊出手。

當年的南宮淵太過年輕,血氣方剛不夠穩重,才會導致那段情慘然收場,說起來,覃子衿的死,他有責任的,所以從那以後,他就再沒有真的快活過,也只有南宮雅的存在,在他枯寂的生命中再增添一絲色彩,他或許沒有想過死亡,畢竟他是一個父親,有要守護的東西,可死亡於他而言,未嘗不是解脫。

他終於可以去見他的母妃,還有他最愛的女人,他應該會開心的。

可,未嘗不會飽懷遺憾,因為南宮雅還未嫁人,那是他唯一的女兒,他捧在手心呵護著十幾年的女兒,如今正是嫁人的年紀,他卻沒有看著她出嫁就死了,而且,南宮翊野心勃勃,可未來是什麼樣的,東宥的命數如何,誰也說不準,他儘管恨他的父親,可終究,愛他的國。

嘴角扯開一抹狡黠帶著一絲絲失苦澀的笑意,她呢喃道:“南宮淵,我會替你照顧好雅兒,也會為你報仇,你……安息吧……”

------題外話------

你們要這樣想,要是南宮淵不死,她會同意寧煊這個和他差不多同齡的好基友做他女婿?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