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允珂忽然轉頭看著她,思索片刻,眸色微閃,低聲道:“姐姐,有些話,其實我一直想對你說,可我怕你不喜歡,可如今,我還是想和你說說……”

樓月卿淡淡一笑,道:“我們之間,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你想說就說吧!”

蕭允珂想了想,抿唇低聲道:“我知道你心裡怨著皇叔,甚至是恨,可是姐姐,我想請你,不要怪他!”

樓月卿一愣,靜靜地看著蕭允珂,蹙眉不語。

“我雖然不知長樂是怎麼回事,可不管怎麼回事,你一定都怪他認錯了人以至於你受了那麼多苦,可是姐姐,皇叔也不容易,當年你出事後,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皇叔幾乎喪失了理智,要把那些逼著他不得不送你走的官員和百姓全部殺了為你陪葬,如果不是舅舅和皇貴妃攔著,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可是即便舅舅他們攔著,那一年的酆都也是血流成河,整個酆都城猶如煉獄,到處都是血腥和絕望,人人自危,直到湯家帶回長樂,皇叔才停止了殺戮,可從那以後,他還是變了,變得暴戾殘忍,我知道他辜負了姨娘,可是姐姐,那都只是他們上一輩人的恩怨,可他對於你這個女兒,從未有過虧欠,哪怕他受人矇蔽魚目混珠了,可是他這麼多年對長樂的寵愛和縱容,不為別的,只因為在他心裡,長樂就是你,僅此而已!”

樓月卿聽著蕭以恪的這一番話,卻並未說話,緊抿著唇畔,卻隱隱看到她下巴微顫,只是她緊咬著牙關似在忍著什麼,眼底有些瑩潤通紅。

蕭允珂深吸一口氣,繼續道:“我知道你這麼多年來在流落在外受了很多苦,這些皇叔都有責任,可是姐姐,你不能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皇叔身上,當年發生這一切,他比誰都不願意……”

樓月卿忽然急聲打斷她的話:“不要再說了!”

蕭允珂聲音一頓,隨後蹙了蹙眉:“姐姐……”

樓月卿為別過頭去看著一旁,微抿著唇,聲音有些沙啞:“珂兒,你說的這些我何嘗不明白?可是有很多事情,不是明白了就夠了的!”

“可是……”

蕭允珂剛想說什麼,樓月卿立刻打斷她的聲音:“好了,我們今天不說這些了,好不好?”

蕭允珂靜靜地看著樓月卿略帶祈求的神色,便曉得她不願多談這些事情,只好點了點頭:“嗯!”

樓月卿這才淡淡一笑,指了指前面,輕聲道:“走吧,我們去前面看看!”

蕭允珂嘴角微扯:“好!”

金華閣發生的事情,很快傳進了宮中。

湯卉聽聞的時候,倒是有些驚訝,淡淡的問:“傷的如何?”

是問湯妤盈傷勢如何。

來稟報的人是湯卉的陪嫁婢女,如今未央宮的管事女官湯溪,聞言忙道:“湯大小姐的手和臉都受了傷,手上的倒是不礙事,可臉上……怕是要留疤!”

湯卉眯了眯眼,臉上半點不見心疼,只是冷嗤道:“那也是她自找的!”

任性,是要付出代價的!

湯溪微微垂眸,不敢附聲。

湯卉忽然淡淡的問:“不過,蘭陵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她若是沒記錯,那小丫頭平時除了公主府和宮中,可是哪裡都不會去,這幾日街上如此熱鬧,她怎麼會出現在那裡?

湯溪忙回話道:“聽說,蘭陵公主微服上街,正好路過,就插手此事了,和她一起的,還有一個蒙面的女子,看著衣著打扮,不像是她的婢女,不過遮著臉,不知道是何人!”

如今怕是整個酆都城都在猜測這個女子是何人,畢竟蘭陵公主這兩年性情寡淡,很少與人親近,皇室宗女和酆都那些世族女子都沒有一個和她走得近的,突然和一個蒙面女子共同出現在街上,自然非同尋常。

聞言,湯卉意味不明的笑了:“果然是姐妹情深啊……”

湯溪一臉不解,什麼姐妹情深?

這時,外面走進來一個宮女,福了福身,恭聲稟報道:“啟稟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在外求見!”

湯卉聞言,面無表情,淡聲道:“讓他進來!”

“是!”

很快,蕭以懷就走了進來,一身華服,頭戴金冠,雖然面色恭謹,卻難言眼底的得意。

不過,再如何得意,他還是不敢對湯卉有任何不敬。

“兒臣參見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