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月卿冷笑:“大膽?太后說笑了,臣妾再怎麼大膽,也不及太后呢!”

秦太后一噎,咬牙不語。

樓月卿淺淺一笑,悠悠道:“太后放心,皇上會很好的,如今雖然剛離了太后身邊不太適應,可是以後總會習慣的,畢竟太后可能永遠也沒有機會看著他長大了……”

秦太后聞言,面色陡然蒼白:“樓月卿,你……你想做什麼?”

樓月卿不答,反而冷聲問:“臣妾倒是想問問太后,您想做什麼?”

秦太后一愣。

樓月卿目光沉沉的看著她,咬牙凜聲道:“你已經是太后,我和容郅也有心給你們留餘地,也表了態,不會威脅到你和皇上的身份地位,也不會因為過去的那些事情為難你們,因此縱容秦相任人唯親,任你拉攏西寧王府,你為何還不滿足?竟然用如此下作的手段來算計容郅,我竟不知道你也可以變得那麼噁心!”

秦太后臉色煞白,本就憔悴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羞愧不已。

特別是樓月卿後面說她下作惡心,這是對她最不堪的評價,曾經,她也厭惡這樣的人,可如今,她卻變成了自己曾經最恨的那種人,只因為心中的那點不甘而已。

她不甘心吶!

自嘲一笑,她抬眸看著樓月卿,冷笑道:“你以為我願意麼?”

樓月卿挑挑眉,看著她不語。

秦太后道:“我只是想為我的兒子鞏固皇位,我知道你們有意放我和孩子一條生路,可是隻要你們在一日,我和燁兒就不可能高枕無憂,就算現在可以兩者相安,可是以後呢?你能保證燁兒不會和他父皇一個下場麼?樓月卿,你敢說先帝的死與你無關麼?你殺了他的父皇,又怎麼可能會容得下他養虎為患?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保住我的兒子,何錯之有?”

說著說著,秦太后愈發激動,看著樓月卿的眼神,有恨,有怨,更多的,是不甘。

曾經,她欣賞樓月卿,哪怕樓月卿得到了容郅的愛讓她變成笑話,她也從未有過嫉恨,可如今,她恨樓月卿,因為她的出現,一切都變了。

樓月卿聞言,嗤了一句:“愚不可及!”

秦太后面色一僵,隨即異常難堪。

樓月卿淡淡的說:“我若是容不下皇上,他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既然我讓他來到這個世上,就沒有理由再去迫害他,我樓月卿雖然不是什麼好人,可也不至於容不下一個孩子,再者,你應該很清楚,容郅他沒有問鼎江山的想法,如若有,何必步步退讓等到今日?這些你以前都明白的道理,為何如今都想不通了呢?”

秦太后以前是個識大體懂是非的人,愛恨分明,可如今樓月卿懷疑了,這個人還是那個驕傲自矜善惡分明的女子麼?

她變了,變得是非不分,變得目光短淺,變得自以為是。

秦太后聞言,咬牙不語。

樓月卿又冷冷地問:“何況,你憑什麼認為容闌是我殺的?”

秦太后厲聲反問:“難道不是麼?”

那日她記得,她剛到宣文殿沒多久,容闌沒說幾句話就斷氣了,而樓月卿拿著那道罪己詔,如若不是她逼迫,容闌不可能寫出來那樣的東西,如若不是她容闌不會死那麼快,而且,容闌是見了她之後才死的,這些年他身體再怎麼不好都熬過來了,怎麼可能這麼突然的就死了呢……

而且,如果不是因為樓月卿,容闌就不會被容郅關在宣文殿那麼久,就不會病得那麼厲害。

樓月卿沒有辯解,而是淡淡一笑:“你和他……不愧是夫妻!”

秦太后一愣,蹙了蹙眉,對她這話甚是不解,正要問她什麼意思,樓月卿已經開口。

樓月卿一臉不以為然的道:“他咎由自取自食惡果,與我沒有關係,不過……你若覺得是,那你就姑且那麼認為吧,我不介意手上多一條人命!”

如果不是她,容闌過年的時候就死了,怎麼可能活到現在,當初元鳶給他下的毒無解,而他身體不好,根本熬不了多久,是她讓容郅吩咐太醫給了容闌續命丸她才強撐下來,否則他早就死了,可這些,說出來也沒有意義。

她從來就不是一個好人,多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秦太后冷笑,譏誚道:“事實俱在,不管你怎麼說,先帝的死都與你脫不了干係,你又何必一副被誣賴陷害的樣子,反正如今事已至此,你也不會放過我了,何必在我面前做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