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郅瞭然,想必她是不捨,畢竟她和蕭以恪的兄妹之情深厚,此次分別,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相聚,她不捨也是正常的。

樓月卿咬著唇低頭片刻,才低聲道:“容郅,謝謝你!”

容郅一愣,然後,挑挑眉問:“謝我什麼?”

似有些難以啟齒,可是,想了想,她還是低聲說了出來:“我知道,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一定不會作出退讓,這次璃國南侵,是我造成的,雖然你沒怪我,可是,死了那麼多人,我……”

“無憂!”他打斷了她的話,語氣略嚴厲。

樓月卿訥訥的看著他。

容郅沉聲道:“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不要總把錯攬在你身上,就算這件事情是你引起的又如何?況且,即使你不這麼做,該發生的,還是避免不了,所以,你無須自責!”

樓月卿一愣,擰眉看著他,沒說話。

無奈的嘆了一聲,他溫聲道:“你要記住,有些事情是難以預料和掌控的,不管發生什麼事情,都不是你的錯,你不需要引咎自責,也沒有必要做什麼事情都考慮別人,明白麼?”

樓月卿沉默片刻,點了點頭:“我明白了!”

容郅點點頭,輕聲道:“既然明白了就不要胡思亂想,這段時間你把自己逼的太緊,都沒有休息好,如今既然北璃退兵了,戰事也告了一段落,你就不要再折騰自己了。”

這段時間他們夜夜同塌而眠,她沒有一夜是睡的安穩的,為何睡不安穩,他都知道,不過是因為兩國交戰罷了。

楚璃兩國交戰,她是最為難的人,一方面是自責愧疚,畢竟在她看來,兩國之所以打起來,是她一手造成的,那些隱衛這場戰爭死的人,都是她害死的,一方面是擔心和無奈,畢竟兩個國家和她都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不管怎麼打,誰勝誰敗,她都不會高興,只會覺得難過,悲哀,可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如今,她該放下了。

樓月卿想了想,繼而點了點頭:“嗯!”

容郅這才放下心來,拉著她坐在他腿上,將她的頭輕輕按在肩頭,輕拍著她的脊背,似在安撫一個失落的孩子。

樓月卿很乖順的窩在他懷裡,閉目淺笑。

自從收到璃國兵發楚國之後到今日,她沒有一日安生過,如今,算是卸下了心頭的包袱,沒那麼難受了。

樓月卿沒有看到,她閉上眼之後,容郅凝視著前方諱莫如深的眼神……

回想起方才蕭以恪和他說的那些事情,容郅心底沉得厲害,但願,她永遠也不會知道……

否則,他該如何救贖她?

她又該如何自處?

第二日,北璃大軍全數撤離楚國,並且,在之後的兩天,璃國和楚國簽訂盟約五十年內互不相犯的訊息傳遍天下。

對於璃國的撤兵,雖然很突然,但是,無人懷疑其中的緣由,北璃貞順帝數日前早朝時忽然吐血昏迷舊疾復發的事情不是秘密,因此,本就兩極化的璃國朝堂極度不穩,對於何人監國和立太子一事爭執不休,軍中也不太平靜,北邊的戎狄又蠢蠢欲動,已經調兵遣將意圖南攻,這個時候,璃國要謹防戎狄趁虛而入,還要穩住朝廷不被動搖,自然是沒有精力再和楚國繼續打,所以,撤兵是毋庸置疑的。

雖然楚國此次死傷慘重,受到了重創,但是,誰都知道這場戰爭畢竟是楚國攝政王妃引發的,楚國也算理虧了,璃國要洩憤是情理之中,如今楚國和魏國還在交戰,璃國撤兵,對於楚國來說是好事兒,自然也無人敢有意見。

值得慶幸的是,雖然璃國這段時間佔領了河浦和南祁,但是兩城的百姓都沒有受到傷害和滋擾,璃國大軍撤走之後,容郅立刻派了幾個將領帶兵鎮守和河浦和南祁,大力安撫民心,幾日下來,也算是恢復了以往的狀態。

養了半個月,容郅的傷勢大好,眼看著這裡沒什麼問題了,容郅才帶著樓月卿去了龍吟關。

樓家的汙名源於龍吟關,當日龍吟關差點失守,加上有心人的肆意散播,樓家才背上了通敵叛國的罵名,如今想要洗清樓家的這些汙名,自然是要來這裡調查的。

而且,那日蕭以恪和容郅密談時,給了容郅一些提示,雖然沒有直言,可是,對於容郅而言,些許提示已然大有幫助。

在龍吟關一事後,容郅本來就派了人在龍吟關暗中查探此事,已經有了眉目,如今再根據蕭以恪的提示,才兩天就有了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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