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以恪一愣。

景勳又道:“若是我沒猜錯,那女人便是容郅的王妃!”

若是一般的女子,怎麼可能有資格指揮戰局?又如何讓河渡城的楚軍聽她的命令?

所以,今日那個女人,必然是容郅那位名聲大振的王妃。

蕭以恪面色一白……

真的是無憂……

楊弋這一箭偏離心臟半寸,所以不足以致命,顯然是射箭之人手下留情了,能夠射到這個位置,便能看出此人騎射如何了得,這傷口雖不致命,但卻很嚴重,傷及肺腑了,半個月內楊弋就別想再領兵出戰了,顯然,那人有意留他性命,又不想他繼續出戰。

有這個想法的,除了她,不會有別人。

她真的來了河渡……

他知道,容郅重傷,她必然會來,只是,沒想到那麼快。

快到他還沒做好面對她的準備。

第二日,位於青川平原上邊上的一座山巒上。

蕭以恪策馬趕到的時候,樓月卿已經在等他。

清風吹過,吹得她身上的披風和墨髮飛揚起舞,衣袂飄飄颯颯作響,她卻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仿若一座雕像。

因為是清晨,太陽初升,晨光籠罩在她身上,遠遠看去,猶如一幅美卷,讓人移不開眼。

蕭以恪隻身前來,到山下時,就看到了山下靜待樓月卿的莫離和兩匹馬。

他知道莫離,這是她的心腹侍女,所以看到她並不意外,一言不發的把馬交給莫離拴好,他往並不算高的山頂走去。

高不過十數丈的山巔很快到了,一上來,就看到了樓月卿揹著他靜立在那裡,遠眺北邊,怔然出神。

蕭以恪站在那裡,看了她很久,她似乎沒察覺到身後的他,一直沒轉身過來,就這樣,兄妹倆一前一後的站在山頂。

不曉得過了多久,他提步,走到她身邊。

微微轉頭看著他一眼,她面上不起波瀾,絲毫不見驚訝,似乎,早就知道了他的存在。

是了,以她的功力,又豈會察覺不到有人在她後面?

已經半年不見,蕭以恪看到樓月卿,就知道她又瘦了,而且,面容比之前見到的時候還要憔悴。

眼底滄桑更甚。

看了他一眼,她便轉過頭去,並不說話,繼續遠眺北邊,恍若失神。

蕭以恪打破了沉默:“容郅傷勢如何了?”

他知道容郅傷得不輕,但是,具體如何,卻不知道,之前他交代了蕭以慎,不要和容郅正面交鋒,可是那小子偏生不聽,結果如他所料,兩人都傷了。

樓月卿一愣,隨即,苦苦一笑:“還能如何,死不了而已!”

蕭以恪蹙了蹙眉,死不了……那就是傷得很重。

一陣默然後,蕭以恪緩緩開口,低聲道:“無憂,對不起!”

樓月卿轉頭看著他,面色平靜,問:“為何要道歉?”

蕭以恪沒說話,為何要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