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皇帝的旨意,寧國夫人已經把樓琦琦放出祠堂,又派人請了太醫來診治,如今,樓琦琦已經在宜蘭院養著了,但是,宜蘭院周圍,卻被侍衛層層把守,樓琦琦進宮之前,都只能待在她的院子裡了。

因為無人告知,所以樓琦琦還不知道皇帝讓她進宮,本以為寧國夫人會把她直接驅逐,可是,卻出乎意料的把她送回了宜蘭院,還請了太醫給她診治,除了不能出去,吃穿用度,一切待遇,都沒有變,但是,香兒不知所蹤,院子裡的侍女雖然盡心盡力的照顧著她,可是,許是寧國夫人的命令,竟無人敢跟她說半個字,安安靜靜的,好似都啞巴了,就連太醫來診脈,也只是安安靜靜的診了脈就跟著樓識離開了,外面的情況,誰也不肯告訴她,因此,她心神難安……

自那日後,寧國夫人沒有再見過她,樓管家帶太醫來時,她讓樓管家轉達寧國夫人,她想要見寧國夫人一面,可是,樓管家都回絕了。

寧國夫人不想再看到她了……

府中的人都不是傻的,看著寧國夫人這樣對樓琦琦,就知道,事情不簡單……

寧國夫人還不知道樓月卿出了京城,因為容郅早朝時突然散朝離開,策馬直接出城卻不知道去了哪裡,所以,樓奕琛回來後告訴了她,她有些奇怪,本打算下午去攝政王府看看樓月卿,誰知道,還沒出門,清雅居的婢女來稟報,蔡悅突然昏迷過去了,她只好折身去了清雅居。

樓奕閔昨日出了京城,去了楚京南邊三十里外的沂州,要去兩日才能回來,把蔡悅託付給她,蔡悅這個時候身子不適,她自然不能不管,便讓人去請了太醫。

蔡悅身子不是很好,許是年少時顛沛流離落下了病根,加上在妓院時不願接客而被虐待折磨過,身子並不是很好,常常心悸,所以樓奕閔一直都派人悉心照顧著。

今日,也是忽然心悸,才昏迷過去的。

聽完太醫的囑咐,寧國夫人讓樓管家送太醫離開,這才看著手裡方才太醫給她的藥方,微微一嘆。

交給一旁的凝兒,“待會兒讓樓識去藥房抓藥,熬好了送來!”

凝兒頷首,“是!”

接過藥方,她走出了清雅居。

寧國夫人這才折身走進屋子。

蔡悅已經醒來了,臉色不太好,看到寧國夫人走進來,她有些驚訝,急忙著要下床。

寧國夫人忙走到床邊,按著她的肩膀,輕聲道,“你別動,躺著就好了!”

蔡悅這才沒動,可是,看到寧國夫人,她仍然有些緊張,心底十分不安。

她知道她的身份其實配不上樓奕閔,所以,樓奕閔要帶她回來的時候,她是不太情願的,畢竟,她是個啞巴,且身子不好,還淪落風塵,哪怕她一直不肯接客,身子清白,可是,她清楚不過,在那些達官貴人的眼裡,她們無疑是低賤的,何況,是寧國公府……

樓奕閔多次跟她提及寧國夫人,都誇她如何的心善賢惠,卻又是如何的雷厲風行,她自然是有些怕,來到這裡幾日,寧國夫人待她不錯,她才沒那麼怕,但是,還是不太敢面對。

寧國夫人知道蔡悅有些怕她,但是,並不在意,淡淡一笑,溫聲問道,“可還有哪裡不適?”

蔡悅搖搖頭。

寧國夫人莞爾輕聲道,“沒有就好,方才太醫說了,你這心悸的毛病經不起折騰,所以,要仔細些養著,日後不可再大意了!”

蔡悅看著寧國夫人眼底的關懷,她愣了愣,隨即,輕咬著唇畔,點點頭。

又和蔡悅一些話,蔡悅不能開口,所以,便只是點頭搖頭,要麼就是樓奕閔安排一直伺候著她的侍女幫著說話。

話音一轉,寧國夫人突然問道,“對了,我一直未曾問過,你這嗓子是生來就無法言語,還是出了什麼問題才不能說話?能否治好?若是可以醫治,我給你尋個大夫看看可好?”

既然樓奕閔已經決定了娶她,那麼,寧國夫人自然是不會再反對,可是,蔡悅不能言語終歸是不妥,所以若是可以醫治,必然要治好,可以開口說話,對蔡悅而言,也是幸事一樁。

然而,蔡悅一聽到寧國夫人的這個問題,臉色一寸寸蒼白,竟扯過身上的被子,緊緊拽著,整個人,有些顫抖……

眼底,滿滿的都是悲痛……

她的嗓子……

她這般反應,讓寧國夫人甚是疑惑,連忙拉著她的手輕聲問道,“你怎麼了?”莫非她說錯了什麼?

被寧國夫人這樣觸碰,蔡悅身形一顫,隨即用力的甩開寧國夫人的手,猛然一推,整個人縮了進去……

這一幕發生的突然,寧國夫人措手不及,被她一推,竟差點栽倒,幸好身後的侍女扶著,才沒有倒下。

而蔡悅,卻整個人都抱成一團,縮在那裡,發抖,眼底,滿滿的都是恐懼和悲痛,還有一抹濃濃的……恨意……

她手抱著頭,臉色竟開始扭曲……喉間發出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嘶叫聲,聲音沙啞,好似使盡全力,可是,卻發不出聲音,然而,正因為如此,才真切的能聽得出這聲音中帶著的絕望和悲痛……

她的手使勁的摳著頭皮,目眥盡裂……

床邊的侍女綾羅在剛才寧國夫人問及這個問題時,就已經暗道不好,看到這一幕出,她連忙熟練地上前緊緊抱著蔡悅,不讓她傷害自己。

綾羅很是熟練的抱著她,阻止她傷到自己,然後柔聲開口穩住蔡悅的情緒,“姑娘,你冷靜點,都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