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思想獨立之前,就接受了造物主沉睡者的同化。神明崇拜即是蟻后結構的最終產物。”

黑龍祭司對於蟲群文明的介紹戛然而止,不難看出之前的科普也是照本宣科,誰也不知道他背誦這些花了多大勁。對於這些有關社會構建和思維教育的智慧,黑龍勢力的厭惡達成了高度一致。

“所以,我們該對抗的敵人是誰,有什麼能力,如何擊敗。”

“奪心蟲,一支特化的蟲群。”

“那是名字?哦,它的父母一定很不愛它。”阿爾卡隆用誇張的語調故意大喘氣,對自己的敵人,戰爭長子的攻擊性體現在各個方面。

“……蟲群是士兵,比起接受名字,它們更善於接受使命。奪心蟲是特化寄生能力的蟲群,它們能透過隱秘的媒介寄生在生命體內,控制宿主展開攻勢。上一次戰爭中,我們的部族戰士幾乎都是死在同伴利斧之下,讓遠古人類膽寒的不是流血和犧牲,而是親近之人刀斧相向。我們的戰爭並非血肉衝突,而是一場甄別敵我的……間諜戰。”

阿爾卡隆眯起眼睛,明亮的眼睛鑽出幾分被威脅激起的殺意,他喜歡有挑戰性的對手。奪心蟲對體魄強大的遠古人類的針對性肉眼可見,被刻意針對的感覺就像卡在指甲蓋裡的木刺,僅僅是這個瞬間,黑龍的怒火就凝成了一座暴躁的火山。

“這讓我想起了萊爾,那個該死的飼養員曾經用噩兆入夢嚇我……”

“蟲群的優勢在於繁殖能力和龐大基數,歸於邪神獲得的強大變異能力,它們可以任意進化篩選出針對任何勢力的剋制兵種。你想得沒錯,蟲群的僕從軍隊,恰好針對每一個龍之眷族的優勢和弱點。想要擊敗蟲群,首先得克服自己的軟肋。”

“在敵人的軟肋上起舞,哈哈哈,我差點分辨不出哪邊才是被歷史淘汰的原始族群。”阿爾卡隆大聲笑著,吸進嘴的煙塵沒有引起黑龍的不適,從嘴角漏出的黑霧,配上那陰森的目光,更讓他看起來像一條詭詐的毒龍。

明明交談的內容對於部族多有不利,無論是黑龍還是龍祭司都神情鎮定,望著通天火光默默出神。肉體與力量的代表,在灰燼中矗立,盡顯自負。

阿爾卡隆還是年輕了一些,他率先低下頭顱,像蝮蛇一樣伏地,吐著毒汁。

“所以你們才會同意讓他插手……”

那聲音裡帶著窺破真相的得意,還有被褻瀆的惱火。

“以邪神對付邪神……你們明白眷族的軟肋在短時間內無法變化,所以你們才會啟用萊爾干擾所有人。他身為邪神的特質,能夠對所有接觸者形成一定程度的認知偏差。只有他能在短時間內,讓我們轉變,讓我們進入另類的‘瘋狂’,從而克服顯而易見的弱點。”

“所以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瘋狂的巨龍祭司……你們把巨龍和族群變成了邪神的玩具。”

阿爾卡隆真正對自己人產生了殺意,他所自以為隱藏在幕後的狡詐操作,似乎受到了一些隱晦的引導。

“讓邪神接觸我的父親,腐化巨龍,再讓其接手腐化自己的族群。以一種我們能接受、感覺正常的方式,將所有人……變成另一位邪神的另類僕從軍……”

奧姆海德冷淡地說:“神的侵蝕不可避免、不可抗拒。這不由某人的意志乃至某種概念決定,如果你覺得一切超出掌控,你可以虛構出名為【命運】的不可見力量安慰自己。”

像是為了安慰陷入某種癔症的黑龍,龍祭司又補充了一句。

“得了吧,你也接受了這樣的結果,還矯情什麼,戰爭長子。”

阿爾卡隆齜牙咧嘴,狂戰士的無名狂怒說來就來。

“表達不爽是【命運】給予我的權力,我會把那些蟲子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