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真準備了一個茶會?”執巖看著巨龍茶杯上盪漾的溫暖蒸汽,發著牢騷,“能不能別這麼形式主義。”

在一棵樹冠微禿的老樹下,白骨緊密拼湊的圓桌在巨龍的一個響指下出現,萊爾用土罐煮沸茶水,倒進自帶的瓷杯中,納斯蘭的幽魂女僕總會往他的皮袋裡塞一副杯具。執巖坐在巨龍友情提供的骨椅上,注意力轉移到萊爾身下血骨拼湊的座椅上。

“疫醫真的只是你的學生?巨龍,他的降靈學似乎不弱於你。”

“能夠超越導師的學徒總是值得我驕傲,等我將白骨械鬥傳授給他,那我應該就能從首席教授退休了。”巨龍有點興奮地左右搖擺腦袋,像是已經看到了那未來。“對了,重新給你介紹一下我的學生。安德瑞最年輕的救世會成員,疫醫先生。他是讓安德瑞發展超出你預料的怪物之一。”

“這個茶會,就是一個驚喜。你有多久沒喝過茶了,執巖?”

“自我死後。”執巖像是來了興致,他倚靠在椅背上,雙手平放在桌上,“向我展現你的魔法吧,疫醫先生。”

萊爾摘下了鳥嘴面具,深夜之中,年輕的臉掛著小得意的微笑。

“我會對你進行一點‘裝飾’,執巖先生,那會讓你榮光煥發。”

面對這張血肉鮮活的臉,裝老成的執巖強壓下了自己的驚訝和臥槽欲,“真是讓我期待,疫醫……臥槽!”

計劃趕不上變化,一團血肉偽裝的肉泥如同捕食者從黑暗中竄出,撲到了執巖臉上,打斷了他的沉穩。巨龍早有預料地將執巖的茶杯從他的手舞足蹈下挪開,取下龍頭套,拿起自己的茶杯茗茶。

“手腳幅度小一點,老朋友,那會減少血肉偽裝的適應時間。”

時間已入深夜,黑暗之中,一個恐怖的肉繭正在原地蠕動,而兩個怪人坐在旁邊若無其事地喝茶,而且巨龍還覺得亮度不夠,召喚了一群自己的分神站在旁邊,用它們眼中森冷的靈魂火焰充當照明工具,那場面說不出的詭異。

“你們也要來一杯嗎……老師……們。”萊爾實在受不了巨龍分身緊盯自己的視線。

“一杯就夠了,我的學生,我們的感知是同步的。”十幾張嘴說著一樣的話,分外滲人。

這樣的畫面持續了幾個小時,萊爾感到奇怪,血肉偽裝適應巫妖原貌的時間應該不會超過一個小時,除非執巖先生長得非常另類。

萊爾有點緊張,但下手操作的舉動被巨龍組織了。白骨大師老神在在坐在一旁,一張堅毅戰士的國字臉上波瀾不驚。

“正常現象,等待就好。”

直到拂曉,在陽光漸漸將黑暗點亮的時候,在執巖表面流動的血肉才慢慢變得緊緻,血液、肌肉到最後的面板,一個死者重新復生。

陽光跨過地平線,將自己的寵愛傾注到這個男人身上,他伸出手指,捻起早已涼透的茶杯,一飲而下。

“味道不錯。”

那種平淡如古卷的氣質沒有發生絲毫改變,但萊爾已經沒法向保持剛開始的平常心了。

“臥槽……”

小小的驚歎讓執巖得意一笑,他撩起重新生長的長髮,沐浴在日光裡,盡情展示他的……禍國之顏。

萊爾明白了血肉偽裝為什麼會花費如此多的時間,他從沒想過經過納斯蘭三姐妹顏值轟炸的自己,居然還有因為顏值讚歎的時候,而且是讚歎一個男人的外貌。

此容此景,只因天賜。那張帥臉簡直變成了一種精神衝擊,讓人很難忘記。

執巖,只顏,只有顏就夠了,MD。

巨龍先生拍打一下萊爾的肩膀,像是在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