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朝宋子期看去。顏宓是宋子期的女婿,這個問題由宋子期來回答,似乎最合適。

平郡王也朝宋子期看去,“宋愛卿,你和大家說說鎮海王為何不離開?”

宋子期挺直了背脊,說道:“此事臣不知。臣不曾同鎮海王一家聯絡,鎮海王的事情,臣和所有人一樣,也是一頭霧水。”

平郡王不相信宋子期。不過平郡王沒膽子懟宋子期,即便他已經是儲君,他也沒膽子。因為平郡王很清楚,他這個皇位是怎麼來的。現在根基不穩,一切求穩。

平郡王說道:“那就派人催促鎮海王。限他一天之內必須離開。”

“一天的時間或許緊迫了點。不如三天時間。”楊首輔站出來說道。

平郡王剛想點頭,卻不料定國公搶先說道:“三天時間太長,最多兩天時間。否則別怪朝廷不客氣。”

眾人都朝定國公看去,同是勳貴,定國公對顏宓很有成見啊。

定國公哼了一聲,“在座的,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鎮海王。決不能讓鎮海王長久停留在海邊。一旦讓他抓住機會,後果不堪設想。”

平郡王猶豫了一下,說道:“那就按照定國公說的去辦,派人催促鎮海王,兩天之內他必須離開。”

“王爺英明。”朝臣們紛紛拍馬匹。

平郡王內心興奮無比,鮮血上頭,耳根通紅。他喜歡這種感覺,大權在握的滋味,美得無與倫比。難怪都說大丈夫不可一日無權。他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龍椅,體驗被三呼萬歲的感受。

好在平郡王還有理智,沒有當著朝臣們的面表現出自己興奮的一面。

在朝臣面前,平郡王儘量表現得穩重一點,哀傷一點。儘量像個明君一樣,聽取朝臣們的意見。

平郡王謙遜的態度讓朝臣們極為滿意。

有老臣激動得渾身顫抖。經過永和帝的殺戮,以及元康帝瘋狂,本朝終於要出一個真正的明君嗎?

宋子期微微低頭,表情似笑非笑。那些老臣真的想太多了。

等到平郡王登基稱帝,手握皇權,嚐到了權利的滋味後,平郡王就會像元康帝一樣,同文臣武將爭奪權利。到時候,新的議論鬥爭又將開始。

宋子期偷偷笑了笑,他可以趁著平郡王地位不穩,手中權利有限的時候,加快動作,儘快將顏均運作到西北去。只要顏均在西北站穩了腳跟,全天下沒人敢輕易對顏家,宋家動手。就連皇帝也不行。

這場談話進行了將近兩個時辰才結束。

時間已經是深夜,平郡王不僅不覺著累,反而精神亢奮。今晚,平郡王只怕睡不著覺。

平郡王站在思政殿內,以前每次來到思政殿,他心中都難免忐忑不安。如今,壓在頭上的那座大山轟然倒塌,他終於能夠大大方方地站在這裡,隨意走動。

平郡王一步步走上臺階,龍椅就在前面,他現在就可以坐上去,沒有人會出面阻攔。

平郡王終於靠近了龍椅,他的腿在顫抖,手在哆嗦。他不是怕,他是他興奮。興奮到無法控制內心的情緒。

他輕輕的撫摸龍椅,猶如撫摸最愛的女人。

龍椅冰冷,就是一把椅子。可是在平郡王眼裡,這把椅子就代表了一切。

平郡王終於跨出了關鍵的第一步,接著是第二步。最後,他終於鼓足了勇氣坐在了龍椅上。

平郡王閉著眼睛感受,原來坐在龍椅上的滋味是這樣的。並沒有比普通的椅子更好,可是為什麼他會渾身顫慄。

因為這把椅子象徵著至高無上的權利。

“哈哈哈……”

平郡王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他喜歡這把椅子,喜歡這裡的一切。他更喜歡手握權利的滋味。

平郡王笑過之後,對身邊的內侍說道:“去將劉公公叫來,本王有胡要問他。”

“不知王爺先見哪位劉公公?”內侍小心翼翼地問道。

平郡王瞪了眼內侍,說道:“當然是在父皇身邊伺候的劉公公。莫非這宮裡還有別的劉公公值得本王惦記嗎?”

內侍低頭,趕緊說道:“奴才愚鈍。奴才這就去將劉公公叫來。”

劉小七坐在臥房裡,已經好長一段時間。他手裡拿著的是宋安然給他的藥瓶,只要他將裡面的藥喝下去,很快他就會陷入昏睡中。醒來後,不出意外,他會是在船上。到時候他會跟隨在宋安然身邊,揚帆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