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顏玉沒有入族譜,而且還是女子,因此連祖墳都進不了。只能在離祖墳比較遠的地方掩埋。

顏玉喪事一過,國公府又恢復了寧靜。大家按部就班的生活。

三月一過,天氣就漸漸熱了起來。正如宋子期所擔心的那樣,自正月後,京城一滴雨都沒有下。

一開始很多人都沒有留意到天氣的異常。等到三月底,四月初,天氣反常的炎熱的時候,很多人才恍然大悟,今年春天竟然沒下過一場雨。

頓時,老百姓就慌了。

乾旱意味著飲水困難,意味著糧食漲價,意味著油鹽醬醋也會紛紛漲價。如果幹旱不解決,這種情況還會持續到年底。年底糧價有可能是現在的幾倍。

凡是經歷過災荒年間的人,都知道天災一來,緊接著就是**。不死人,這場禍事是不會平息的。

京城內的小老百姓有些恐慌。京城周邊的農民比城市裡的老百姓恐慌十倍。乾旱,意味著他們今年一年都沒有收成。一年沒有收成,全家都要勒緊褲腰帶過活,甚至有可能餓死人。

當然,恐慌情緒只存在於老百姓中間。

對於京城的大戶人家,無論是乾旱還是水澇,都不會對生活有半點影響。

大戶人家有足夠的錢,足夠的存糧。甚至他們本身就是糧商。對某些糧商來說,天災年間,反而是發財的好機會。

京城內外,紛紛亂亂,朝堂上也不太平。

乾旱已經是事實,朝堂必須拿出一個章程,到底要怎麼救災。按照往年的規律,乾旱之後往往伴隨著洪澇災害。很可能就發生在七八月份。

言下之意,朝廷要先後組織兩次救災。一次是應付乾旱,搶種耐旱的糧食以解饑荒。二是應付水災。

水災過後,糧食減產,絕收。到了冬天,老百姓沒有糧食吃,就會餓死凍死。當死的人一多,屆時只要有人振臂一呼,老百姓就會揭竿而起。

別以為京城附近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當老百姓沒飯吃,即將餓死的時候,沒人管得了這裡還是不是京城。

這樣算下來,如果災情不能緩解的話,朝廷一共要救災三次。這對朝廷的壓力是極大的。

宋子期身為戶部尚書,管著朝廷的錢糧,這些壓力絕大部分又都轉嫁到了宋子期身上。

好在宋子期早在二月份的時候就開始做準備。已經購買了足夠的糧種,只要旨意一下,就給老百姓派發糧種,同時發放少量的救災糧,希望能夠撐過這兩月。

兩個月後,情況要是還沒有緩解的話,屆時就得大量派發救災糧。朝廷官倉裡面的糧食,肯定支撐不了那麼多人吃飯。

到時候戶部就需要拿出錢,到市面上購買糧食救災。這又涉及到糧價問題。

糧價問題,永遠都能牽動所有人的神經。

一個個的問題丟擲來,老臣們還能穩得住,畢竟類似的事情經歷了太多太多。

而坐上皇位才兩年多還不到三年的元康帝,卻緊張了。

這是他身為皇帝之後,第一次遇到大規模的天災,而且就發生在京城地界。不得不說這是一個警示。

以前沒做皇帝的時候,元康帝覺著這類事情離他很遙遠,完全可以做到漠不關心。如今坐在皇位上,他才意識到,身為一個負責任的皇帝,每一次天災都會牽動他的神經。

好在,他還有一個能幹的戶部尚書。

由宋子期牽頭,朝堂經過幾天的討論,終於商量出一整套的救災方案。緊接著戶部的官員,四下出動,前往各個縣,開展救災工作。

這是第一場救災,只針對受災的農民。至於在誠實裡生活的小老百姓,暫時還不需要朝廷出面救災。他們每天做工的工錢,還能支撐全家人的生活。

與此同時,元康帝給順安商行下了命令,要求順安商行帶頭平抑糧價。

按理說,皇帝下了命令,無論是內務府還是寧家,都必須照辦。

可是在利潤面前,很多簡單的事情都開始變得複雜。畢竟人心是貪婪的。

順安商行表面上在聽從命令,平抑糧價。實際上順安商行是在惜售。他們只等時機一到,就會將庫存的糧食拋售出去,大賺一筆。屆時就算元康帝追究起來,事情已經塵埃落定,利潤也已經到了口袋裡。

不僅如此,順安商行還趁機將黴爛的糧食當做優質糧發賣。

有老百姓買到發黴變質的糧食,找順安商行討要說法,順安商行的夥計和護衛直接將人打出去。

老百姓們求告無門,只能自認倒黴。

可就算這樣,也不會影響到順安商行的糧食生意。

畢竟自從四海商行退出京城糧食市場之後,順安商行一躍成為京城最大的糧商。只要是在京城內生活的老百姓,就免不了會吃到順安商行的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