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來到宋安然身邊,“回稟姑娘,韓家,東平伯府,東昌侯府的禮物都送過去了。另外韓家,東平伯府都給了回禮。東昌侯府那邊,奴婢沒能見到文姨媽。是下面的管事收的禮物,所以也就沒有回禮。”

宋安然笑了笑,蔣清的尿性,她也略知一二。如今宋家前途未明,蔣清不想和宋家有過多的來往,這是完全能預料到的。

蔣清沒有命人將禮物退回來,已經算是客氣的。

劉嬤嬤突然壓低聲音,對宋安然說道:“姑娘,奴婢還聽到一個訊息,古家和文家退婚了!”

宋安然好奇,“古明月和文襲民真的退婚了?”

劉嬤嬤連連點頭,“就是前兩天的事情。因為都忙著過年,古家和文家都沒有聲張。奴婢今天去東平伯府,還是聽東平伯夫人身邊的丫頭說起,這才知道兩家已經退婚了。”

宋安然點了點頭,“退婚也好。怎麼說古明月和田嘉也是表姐妹,和文襲民也都是表兄妹。表姐妹兩人一起嫁給文襲民,怎麼看都覺著不合適。對了,田嘉在文家過得怎麼樣?文姨媽對她是不是很苛刻?”

“就算姑娘不問,奴婢也要說說此事。”

劉嬤嬤四下張望了一下,“奴婢去了東昌侯府,雖然沒能見到文姨媽,不過還是和文家的下人聊了會。文家的下人告訴奴婢,田嘉剛進文家的頭一天就被文姨媽罰跪。

姑娘,你想想看,大冬天的,又是風,又是雪,又是雨的,在外面站一會都覺著渾身冷颼颼的。文姨媽也不管天氣冷不冷,就讓田嘉跪在院子裡,一跪一個時辰。

光是想一想,奴婢就覺著膝蓋痛。果不其然,第二天田嘉就病倒了,高燒不退,人都開始說胡話了。文家擔心田嘉剛進門就死掉,擔心外人說文家對人苛刻,這才趕忙請了大夫給田嘉看診。

大夫請了來,結果發現田嘉已經懷了身孕。不過因為長期鬱結於心,加上又跪了一個時辰,受了風寒,孩子最終還是沒能保住,當天就流掉了。

不過田嘉也因禍得福。因為流產,文姨媽才開恩讓她在屋裡修養,還讓廚房給她燉了雞湯。養了個十來天,田嘉的命總算撿了回來,身體也養得差不多了。

可惜啊,田嘉命苦。文姨媽才折騰完,文襲民又開始折騰她。

田嘉身體剛好,文襲民就和田嘉同房。奴婢聽文家的下人說,文襲民每天晚上都去田嘉房裡,不幹別的,就專門打田嘉。打得田嘉連哭都不敢哭。可憐哦!田嘉的命可真苦。”

宋安然寒著一張臉,“你說文襲民打田嘉?此事當真?”

“奴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反正文家下人都這麼說。”

宋安然說道:“空穴來風未必無因。文襲民打田嘉的事情,十有*是真的。”

宋安然在心裡面替田嘉感到不值,感到憤怒。

是田嘉算計了文襲民,文襲民是受害者,文襲民有委屈。可是就算有再多的不滿和委屈,文襲民身為大男人,也不該天天拿田嘉出氣。說來說去,在打田嘉這件事情上,文襲民就是渣男。

文襲民真要不待見田嘉,大可以做冷處理。比如兩不相見,只當文家多養了一個人。等過個十年八年,文襲民氣消了,田嘉的年齡也大了,青春也蹉跎了。

有再多的怨恨,到時候也該一筆勾銷。可是文襲民卻採取了最為暴虐的辦法來對待田嘉。

宋安然無法想象,田嘉現在究竟過的是什麼樣的日子。

可別過個一年半年,她突然聽到田嘉過世的訊息。

宋安然揉揉眉心,問劉嬤嬤,“文家就沒人管這件事嗎?”

劉嬤嬤搖頭,“文襲民是文家的嫡長孫,是東昌侯最喜歡的孫子,文家沒人敢說他。就連文姨媽,還說文襲民打得好。說田嘉是賤人,活該被打。”

宋安然冷笑一聲,然後對劉嬤嬤說道,“嬤嬤,平時要是有空的話,就替我多留心一下文家的動靜。”

劉嬤嬤問道:“姑娘是擔心田嘉的處境?”

“表姐妹一場,我也不忍心看著她活活被人打死。”

劉嬤嬤頓時緊張起來,“姑娘可別亂來。田嘉嫁到了文家,就是文家人。姑娘一個外人,哪有資格干涉文家的內務。”

“嬤嬤多慮了,我沒打算亂來,我也沒想過要干涉文家的內務。我只是想知道田嘉的處境而已。”

劉嬤嬤見宋安然不似作偽,這才點頭應下,“那好。奴婢會替姑娘留意文家的情況。”

……

宋安樂領了紅包,出了大廳,並沒有直接回臥房休息。反而出了荔香院,朝侯府花園深處走去。

她站在池塘邊,池塘裡的荷葉全成了枯枝敗葉,一副蕭瑟淒涼的模樣。映襯著她的處境,宋安樂感覺這就是對她*裸的嘲諷。

宋安樂腳步往前,靠著池塘岸邊僅僅只有一步的距離。

她低頭,水中出現她的倒影。宋安樂撇嘴一笑,接著表情又變得似悲似喜,為什麼倒黴的事情總是被她遇上,老天爺何其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