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宓搖頭,“一點都不痛。娘子要是還沒出夠氣的話,不如繼續咬。”

宋安然白了顏宓一眼,幽幽一嘆,“大郎,你以後不會變得跟蔣沐紹一樣吧。”

顏宓捏捏自己的鼻子,嘲諷一笑,“說句不客氣的話,蔣沐紹是挺蠢的。更蠢的是你,竟然將我和蔣沐紹相提並論,你這是對我智商的侮辱。我就是再混賬,也做不出那種事情。而且你看我像是越活越蠢的人嗎?”

宋安然頓時笑了起來,顏宓還真是自大得可愛。

宋安然笑著說道:“你當然不會越活越蠢,你會越活越聰明,就像是千年狐妖。還是公狐狸精。”

顏宓哈哈大笑起來。

宋安然接著又問道:“你說蔣沐紹到底有什麼想不明白的,怎麼就突然犯蠢了。”

顏宓嘲諷一笑,他是在嘲諷蔣沐紹,“**太多,他本身的本事又不足以支配這麼多**。自然要劍走偏鋒,撈偏門。

撈到了就是賺,撈不到也就是過回以前的生活,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麼損失。他是算準了,無論岳父大人怎麼收拾他,侯府也不可能放棄他。

畢竟侯府這一代,就只有他一個讀書有出息的。”

宋安然自嘲一笑:“果然是有恃無恐。當年侯府提親,大姐姐曾來徵求過我的意見,我那時候覺著蔣沐紹和她挺合適的,大姐姐自己也樂意。然後大姐姐就嫁給了他,沒想到最後我竟然看走了眼。”

“你不要自責!”顏宓輕撫宋安然的背脊,輕聲說道:“當年蔣沐紹**不多,在人前又是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模樣,帶有十足的欺騙性。你被他騙過不足為奇。

就連我在當年,也以為將沐紹會是侯府最有出息的人。誰會想短短兩三年的時間,他的**會膨脹到這個程度。

這其中或許有內情,比如有人在他耳邊進了讒言。可無論如何,都是他的錯。他耳根子軟,聽信了別人的讒言,這更是錯上加錯。

如果他沒有聽信讒言,現在做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那他更是蠢透了。只能說他在**面前沒能守住本心。”

宋安然跟著嘆息一聲,“只是可憐了大姐姐。大姐姐婚事不順,先是吳家,接著又是韓術,如今又是蔣沐紹。

每一次一開始都以為遇到了良配,結果現實卻狠狠抽了她一巴掌。好不容易同蔣沐紹過了兩年安生日子,結果蔣沐紹不知足,又開始鬧。

大郎,不瞞你說,我擔心蔣沐紹並不能吸取教訓,反而是蟄伏起來,等待反擊的機會。

如果那時候宋家依然屹立不倒,蔣沐紹行事還有點分寸。如果那時候宋家倒了,我不敢想象蔣沐紹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情。哎,早知道就不該讓大姐姐嫁給庶子。”

孩子一生最重要的老師就是自己的父母,換到古代世家,孩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老師就是自己的生母。

嫡子和庶子即便接受了一樣的文化教育,但是因為生母的言傳身教,嫡子和庶子之間也是差距甚大。

原配正妻都是明媒正娶回來的大家閨秀,就算有這樣那樣的毛病,至少家教不差,知道怎麼教育孩子,知道做人要大大方方。即便本身小家子氣,在孩子面前依舊會表現出端莊大方的一面。就好比方氏,她從來不會在蔣沐元面前斤斤計較,甚至連錢都很少同蔣沐元提起。方氏只會在要學著管家的女兒面前表現出斤斤計較的一面。

畢竟姑娘要出嫁,出嫁後做了別人家的兒媳婦,經濟上頭肯定要學著斤斤計較,才能免於吃虧。

而這年頭的姨娘出身都不高,要麼就是家生子奴婢,要麼就是農家女,多半都沒讀過書,甚至連自己的名字都不會寫。這樣的生母,就算品性好,也教不了孩子太多有用的東西。

因為姨娘見識少,格局小,眼界窄,姨娘教導孩子只會在自己的知識範圍內教導。就以姨娘那點知識儲備,能教出什麼名堂。沒將孩子教壞,就算謝天謝地謝祖宗。

偏偏邱姨娘還算不上品性好的人,偷東西都偷到兒媳婦的房裡,這種人品性肯定不行。

邱姨娘就仗著自己有點小聰明,應付宅鬥還行。一出了宅鬥這個框架,面對外面的廣闊世界,面對錯綜複雜的世家關係,姻親關係,面對官場上的老油條,比如宋子期這樣的人物,邱姨娘那點小聰明就遠遠不夠用了。不僅不夠用,反而會因為自作聰明而犯下大錯。

蔣沐紹就學了他生母的自作聰明,聰明勁沒用到學習上,反而用來算計老婆和岳父家。真是蠢透了。

果然不該讓宋安樂嫁給一個庶子。到如今,宋安然也明白了宋子期之前將宋安樂許配給吳家,許配給韓術的用意。

吳家和韓術都是嫡出,就算有各種毛病,也沒有蔣沐紹這種算計過頭,一副庶子上不得檯面的毛病。只可惜宋安樂和吳家還有韓家都沒緣分。

哎,這就是嫡出和庶出的根本性區別。宋安然不歧視庶出,但是庶出從出生開始,從教育上就開始落後嫡出一大截。

難怪這年頭娶兒媳婦,就算娶一個庶出的,也要求庶出的養在嫡母名下,被嫡母教養長大。那種被姨娘教養長大的,但凡有點講究的人家都不會娶。

同理,如果庶子由嫡母養大,只要有點出息,就不愁娶不到好老婆。如果庶子自幼就被姨娘養著,到了說親的時候,大家都會掂量掂量。

就比如蔣沐紹和蔣沐元這對兄弟,從智商上來說,蔣沐元和蔣沐紹不相上下,只是因為蔣沐元的心思沒用在讀書上頭,所以就顯得蔣沐紹比蔣沐元更聰明。

但是說到為人處世,蔣沐元即便‘天真白痴‘,也絕做不出試探老婆和岳父家這種混賬事。

反觀蔣沐紹,看著人情世故通達,結果偏偏就做出了這等蠢事。

哎,想起當初宋安樂的婚事,宋安然是一言難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