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事情,侯府不是第一次做。一大早,侯府的人就到了宋府,開始做準備。

方氏將宋安然拉到邊上,“二姑娘,那天我同你說的話,你難道沒告訴宋大人嗎?那周家姑娘身上那麼多問題,宋大人為何還要執意迎娶她。”

宋安然笑了笑,輕聲說道:“多謝大舅母關心。那天大舅母同我說的話,我都告訴了父親。父親說,那些蹊蹺之處他早就查實過,看著蹊蹺,實則並無特殊的地方。”

“果真?”

宋安然笑道:“若非確定周姑娘沒問題,我父親又怎麼可能娶她。我們宋家家大業大,可不敢隨便娶一個人回來做當家太太。”

方氏大皺眉頭,她怎麼覺著宋安然是在哄她。

宋安然面上掛著笑,心頭卻想著,方氏好像變聰明瞭嘛,都知道她在哄她。

宋安然笑道:“大舅母放心吧,等新娘子到了後,大舅母親自去看看那個人,就知道外面的傳言全不可信。”

方氏心裡頭不甘心啊。她原本篤定這門婚事已經黃了,沒想到一轉眼,宋子期就要將姓周的娶進家門。

方氏咬碎了銀牙,真是豈有此理。那麼多蹊蹺之處,那麼多流言,都沒能打消宋子期的念頭,莫非那姓周的果然是絕色,宋子期真的被姓周的老姑娘給迷惑了?

方氏想不通,只等著新娘子進門後,好好打量一番。

宋子期大婚,心裡頭不爽的,帶著一股怨氣來到宋家的人不止方氏一人。還有東平伯夫人容蓉。

容蓉愛慕宋子期二十幾年,這份愛早已經化作一份執念,啃咬著她的內心。若非她已經生兒育女,她真想放棄一切,只求同宋子期在一起。

得知宋子期訂婚了,要娶妻了,容蓉關起門來狠狠地哭了一場。

哭完了以後,又得裝作若無其事的來到宋家參加婚宴。

容蓉臉上打了厚厚的粉,旁人只當她雍容華貴,地位超然,唯獨宋安然透過厚厚的脂粉看到她的憔悴,心傷,絕望。

宋安然主動迎上去,“見過大表舅母。大表舅母請這邊走。這會女賓們都在花廳裡吃茶聊天,大表舅母來了,大夥肯定高興壞了。”

容蓉勉強笑了笑,她突然握住宋安然的手腕,眼神可憐地看著宋安然。她壓低聲音,問道:“新娘子你之前見過嗎?”

宋安然點頭說道:“自然是見過的。”

“長得好嗎?”

宋安然抿唇一笑,說道:“天香國色。”

容蓉心中大痛,難不成宋子期是看上了對方的美貌。

宋安然又說道:“才藝出眾,性情也好。”

今日是宋子期大婚的日子,於情於理,宋安然都該替小周氏說好話。而且宋安然說的也是實話。小周氏身上並無什麼大毛病,為人也還不錯,宋安然沒理由在容蓉面前貶損小周氏。

真要這麼做了,結果只有一個,顯得自家人氣量狹小,容不得人。

容蓉眼神暗了暗。她知道宋子期遲早會續娶填房,可是理智歸理智,感情上她就是接受不了這個事實。今日她來宋家,目的只有一個,就是想看看新娘子到底長什麼模樣。

聽宋安然說新娘子國色天香,容蓉就覺著難受得不行。

錯過了一時,就等於錯過了一輩子。這樣的痛,讓她如何承受。

宋安然不動聲色地扶著容蓉。容蓉早該放下這份執念,好好過日子。希望過了今日之後,容蓉能夠放下這份感情,不要再執著於宋子期。

執著於宋子期的女人,多半命苦。那麼多女人中,也只有小周氏修成了正果。

宋安然將容蓉安頓在廂房裡落座。沒安排在花廳裡,是擔心容蓉的異樣被人看出來。那些太太夫人堆裡不缺聰明人,容蓉今天心神不定,表現大失水準,很容易被人套了話。

要是被外人知道她一直執著於宋子期,那容蓉真的就完了。

安全起見,還是讓容蓉獨處一地比較好。

安頓好容蓉之後,宋安然出門繼續迎客。

吉時將到,迎親的隊伍已經回來了,已經到了大門口。

賓客們都趕去禮堂觀禮,宋家兄妹也都打扮得齊齊整整的前往禮堂。

宋子期上無長輩,很多事情就簡單了許多。比如拜堂,二拜高堂的時候,只需對著祖宗牌位拜一拜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