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雪花在飄,書房裡燒了地龍,暖洋洋的。

手邊一杯香茗,手裡捧著一本書,這樣的日子很愜意。

宋安然舒服得伸了個懶腰,都說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這話果然沒錯。而且她的窩還不是狗窩,得算在金窩銀窩一類。

想到這裡,宋安然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她從懷裡拿出顏宓摺疊的紙花,嘴角一翹,心裡頭甜滋滋的。顏宓這會還在路上嗎?他在忙些什麼?他答應給她的木雕雕好了嗎?幾天之後她才能見到顏宓。

哎呀,她和顏宓也沒分開多久,怎麼就如此想念。真是恨不得天天都膩在一起,一天十二個時辰都不分離。

宋安然臉頰一紅,她這是中了愛情的毒,毒藥是顏宓,解藥同樣是顏宓。

宋安然抿唇一笑,顏宓也中了愛情的毒?那她是顏宓的解藥嗎?

緊接著宋安然的腦海中就出現了某些少兒不宜的畫面。宋安然趕緊甩甩頭,真是夠了。她不能再繼續想下去。

宋安然重新拿起書本,裝作努力看書。

可是看了大半天,頁碼還是沒有變動過。

宋安然手裡面一直拿著顏宓送給她的紙花,眼睛愣愣的,一會笑一會憂,跟個神經病一樣。

喜秋在門口偷偷張望了一眼,掩嘴偷笑。

她對小丫鬟們示意,千萬別進去打擾宋安然。至於宋安然的那點心事,凡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

天黑之後,宋子期才回到家裡。

宋安然聽說宋子期回來了,就趕到外院書房。

宋安然小心翼翼地問道:“父親,外面情況還好嗎?”

其實她是想問永和帝到底會不會廢太子。估計所有人如今都在關心這個問題。

宋子期面無表情地說道:“外面的情況當然不太好。今天在城門口發生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如今大家心裡面都沒底,誰都猜不透陛下的心思。”

真的沒人能夠猜透永和帝的心思?宋安然不相信。至少聞先生就猜透永和帝的心思。

這次出征西戎,聞先生以謀士的身份跟隨在永和帝身邊。

聞先生也是六七十的老人了,一把老骨頭跑到草原上折騰了半年,累得夠嗆。只可惜,宋安然一直沒機會和聞先生見面。

宋安然四下看了看,悄聲問道:“父親,陛下會廢了太子嗎?”

宋子期目光銳利地盯著宋安然,顯然很不滿意。“胡說八道。這個問題我就當做你沒問過。”

廢太子的問題果然太過敏感,宋子期根本就不想談論這個問題。

宋安然也沒執著於這個問題,“父親,太子殿下接下來會怎麼做?”

這個問題總可以談論吧。

宋子期長嘆一聲,似乎中太子殿下的事情給了他太多的困擾。

宋子期想起今天下午,文臣們圍著他打聽永和帝的心意,內閣大佬們明裡暗裡的暗示他要替太子殿下說好話。就連東宮那邊也派了人聯絡他。

如今所有人都將宋子期當做文官聯絡永和帝的橋樑,似乎只要宋子期肯出面替太子殿下說好話,太子殿下就能化險為夷一樣。

宋子期對此感到很無力。他一個人不能和整個文官集團為敵。但是他也不能冒著前程毀掉的危險在永和帝面前替太子殿下開脫。

當初太子殿下在文官集團的支援下,爭取到了後勤總管的差事。期間,晚送了兩次糧食,害得永和帝率領的中軍先是斷糧兩天,接著斷糧三天。

後來更可怕的事情發生,就是火燒糧草。造成幾千人上萬人餓死。連一國皇帝都差點餓死在草原上。

這些事情太子殿下想不背鍋都不行。

說實話,宋子期也不知道永和帝會如何處置太子殿下。最壞的情況就是廢太子,這正是文官集團最為擔心的事情。

文官集團花費了那麼多人力物力還有時間,辛苦將太子殿下捧上去,絕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太子殿下被廢。如果永和帝真要廢太子,結果必然是朝廷震動,天下震動。朝堂勢力也會隨之大翻轉。

好一點的情況就是永和帝消氣,會懲罰太子殿下,但不會廢了太子殿下。只是對這一點,沒有一個人有把握。

永和帝向來都是一個狠辣無情的人,他有可能放過太子殿下嗎?

所有人心裡面都明白答案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