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然沒辦法一個一個的安慰,她抓著一個小廝問道:“老爺人呢?”

下人們見到宋安然,都哭了起來。宋安然是大家的主心骨,宋安然回來了,大家才算找到了失去的魂魄。

宋安然急匆匆的跑進去,每個人臉上都是悲痛欲絕的神情。很多熟悉的面孔,都成了一具具冷冰冰的屍體。

地面上還有乾涸的血跡,一路從宋家大門延伸到前院,中庭,內院。

死的人太多太多,多到讓人痛心麻木。

不知道有多人遭了那些該死的亂民的毒手,又有多少人在亂民被殺死後,又自己投井自盡,或者懸樑自盡。

亂民們在宋家內院,猶如進入無人之境。長驅直入,殺入每個院落。見到婆子嬤嬤就殺,見到年輕漂亮的丫鬟小姐就逞獸慾。

後院是女眷住的地方,沒有護衛,都是一些粗壯的婆子守門。面對窮兇極惡的亂民,粗壯婆子們那一點戰鬥力,瞬間淪落為渣渣。

馮三手上人手有限,防得了衝擊大門的亂民,卻防不了那些翻牆進入宋家的亂民。

昨晚那些亂民人數實在是太多,來得太突然,太猛烈,貴里巷所有人家都遭了難。家家戶戶都有死人。

宋家的情況,遠比喜秋說得更嚴重。

宋安然心頭一驚一涼,這才切實地感受到這些亂民的可怕。那些亂民就像是一場瘟疫,所過之處,寸草不生。

宋安芸瘋了?這怎麼可能。

喜秋繼續說道:“昨晚三姑娘也遭了罪!幾個亂民衝進她的院子,丫鬟們沒能保護好她,讓她受了欺負。好在馮三及時帶人趕到,殺了那些亂民,三姑娘才得以脫險。只是三姑娘受了很大的驚嚇,神智變得有些糊塗。嬤嬤們說,三姑娘是瘋了。”

宋安然頓時鬆了一口氣,白姨娘死了就死了吧。不是宋安然冷血,而是她對白姨娘的確沒什麼好的觀感。不過宋安然還是有些感慨,心裡頭有些難受,好好的一個人說沒就沒了,的確讓人挺傷感的。

“姑娘放心,老爺沒事。有洗墨洗筆他們保護老爺,老爺平安無事。奴婢要說的是,白姨娘昨晚死了。”

宋安然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什麼事?難不成是老爺遭了那幫亂民的毒手?”

喜秋嗯了兩聲,“姑娘,有件事情奴婢一直瞞著,怕你知道了會著急。現在快要到家了,奴婢不能再瞞著你,”

宋安然握住喜秋的手,輕聲說道:“不要怕!現在沒人能夠傷害我們。大家都會好起來的。”

喜秋悄聲告訴宋安然:“姑娘,昨晚那些亂民都朝貴里巷湧來。有人告訴那些亂民,說住在貴里巷的人,家家戶戶都是穿金戴銀,家家戶戶都有一屋子的銀子金子,還有漂亮的姑娘。昨晚上,那些人全都瘋了,一個個都不要命的翻牆殺人。奴婢都差一點死了。嗚嗚……”

進入內城,到了貴里巷,場面更是觸目驚心。街面上,兩邊的牆面上,全都是鮮血。不知有多少人死在了這裡。

大街上依舊是一片狼藉,屍體都沒堆放在一處,許多老百姓不顧危險,在街邊燒紙錢,超度亡魂。

花費了半個時辰,總算進了京城。

童伍瞪了眼城門守將,這才下馬接受檢查。

童伍大怒,宋安然及時出聲制止,“童伍,官兵只是按照要求做事,你不要為難他們。現在是非常時期,大家都要接受檢查,我們自然不能例外。”

官兵堅持要對所有人所有馬車進行檢查。

童伍亮明身份,還拿出宋子期的名帖,可是不管用。

宋家一行人,目標明顯,一出現在城牆下,就引起了守城官兵的重視。

但凡有人眼神不對勁,就會被抓出來嚴酷審問。

無論是想要出城,還是想要進城,都得經過嚴格的搜查。

京城大門關閉,只開了一道側門。這個時候,城門守將個個如臨大敵。

那些亂民和普通老百姓混在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京城越來越近,京城附近的人也越來越多。

可是如今他擔負著幾十口上百口人的性命,他不能任性胡為。只要那幫人不動手,他就暫且按兵不動。

轉眼,他又搖搖頭。真要宰了這幫人,肯定會引來無窮無盡的麻煩。要是隻有他一個人還好,宰了就宰了,大不了浪跡天涯。他就不信,白蓮教還能神廣大找到他。

童伍想了想,要不要宰了這幫亂民。

童伍不敢大意,這些人十有八九就是昨晚禍害京城的白蓮教亂民,只因為人數少,所以暫時不敢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