寫給馮三的信,宋安然只表達了一個意思,保護好宋子期,確定他的安全。同時留意宋子期身邊發生的事情,如果發現異常情況,一定要及時警惕起來。

兩封回信寫好,裝進信封,封好信口。然後交給喜秋,讓喜秋趕緊將信發出去。

喜秋出門送信,喜春就進來稟報,“姑娘,張治來了!”

“他來做什麼?莫非是來給本姑娘拜年?”宋安然開玩笑地說道。

喜春搖搖頭,“姑娘,奴婢看他挺著急的樣子,好像是出了什麼事。”

宋安然頓時想到燒糧可能引起的各種後果,表情也嚴肅起來,“去將張治請進來。走後門,別讓侯府的人發現。”

“奴婢明白。”

喜春急匆匆地出了書房,沒過多久,就將張治帶了進來。

張治面上有焦急之色,宋安然示意他先坐下來喝口水再說話。

一杯茶水放在張治手邊,張治拿起茶杯,一口喝乾茶杯裡面的茶水。

然後後知後覺地說道:“小的粗魯,請姑娘原諒。”

“沒關係。你先喘口氣,再和我說說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宋安然語氣輕柔,帶著一股安撫人心的作用。

張治深吸一口氣,勉強平復了焦躁不安的心情。

“回稟姑娘,那些大糧商開始聯合起來,共同抵制我們四海商行。”

宋安然聞言,頓時沉默下來。

當初下定決心燒糧,宋安然就知道此舉是傷人一千,自損八百。

大糧商們因為缺糧,不得不暫時妥協。可是一旦等他們恢復了元氣,有了足夠的糧食後,他們一想起之前燒糧,還有被脅迫的事情,就會恨得牙癢癢。然後就會想方設法的打壓四海商行,報當日之仇。

距離燒糧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十多天。大糧商們現在才開始行動,已經算是客氣的。好歹讓宋家上下過了一個還算平靜新年。

宋安然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之前剩下的那些糧食,都賣光了?”

張治點頭,“是!燒糧二天,那些大糧商就將所有的糧食買走了。小的當時按照姑娘的吩咐,價格提高了兩成。那些大糧商眉眼都沒眨一下,連討價還價都沒有,就說我們有多少糧食,他們就買多少。”

宋安然又問道:“原本存放在江南的那些糧食,現在在哪裡?”

“按照姑娘的吩咐,已經運了一半到京城。”

宋安然點點頭,“那些大糧商現在開始抵制我們,是不是意味著他們已經有了足夠的糧食,足夠支撐到二月?”

張治點頭,“最近這段時間,大糧商們四處調運糧食。拼著運費比平時高出兩三成的風險,也要從四處調糧進京。很顯然,大糧商們都被我們的那把火給燒怕了。”

燒怕了才好。

宋安然笑了笑,問道:“他們是怎麼抵制的?”

張治說道:“他們派人攔住了碼頭,不准我們出貨。又派人放火燒四海商行名下的倉庫,還派人打砸商行名下的鋪面。總之,就是不讓我們出一文錢的貨,想斷了商行的財路,將商行逼出京城。

不僅如此,那些大糧商還派人在市井中,散佈各種對我們商行不利的謠言,說我們為富不仁,是奸商,還說在商行做工的夥計,有被活活累死的,還有被活活打死的。累死的人,我們商行連燒埋銀子都不肯給。至於打死的,直接用錢收買官府,此事不了了之。

如今我們商行在老百姓心目中的印象已經差到了極點。今天早上,還有老百姓自發組織,跑到商行名下的鋪面拿石頭砸門板。就連商行內的夥計們,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響。長此下去,我擔心沒人願意繼續在商行做事。”

宋安然心頭冷笑一聲。那些大糧商想將四海商行趕出京城,她怎麼可能讓那些大糧商如願。

“姑娘,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宋安然輕聲一笑,“此事我會想辦法解決。你先穩住商行的夥計,讓他們不要慌,過些天事情就能解決。還有,將存放在江南的那些糧食,全都給我運到京城來。那些糧食你給我看好了,到時候我有大用。”

“姑娘不會又要燒糧吧。”一見宋安然露出狐狸似的笑容,張治就膽戰心驚。

宋安然笑道:“當然不會燒糧。那麼多糧食,不僅能養活人,更是白花花的銀子。本姑娘之前才損失了二十萬兩銀子,連帶兩船的糧食。這會又燒,本姑娘可沒有那麼敗家。”

“那姑娘打算怎麼做?”

宋安然挑眉一笑,“當然是先給大糧商們一點點小小的教訓。接下來,我們自己賣糧,敞開了賣。比大糧商們低兩成的價格賣糧給老百姓。此舉不僅可以挽回商行的名聲,同時還能讓那些大糧商虧得褲子都不剩。”

“這樣做,我們四海商行和大糧商之間的仇,豈不是越來越深,連化解的可能都沒有。”

宋安然笑道,“張治,你需要學會一個手段,那就是打擊一批,拉攏一批。那些大糧商並非鐵板一塊,你找那些意志不堅定的人拉攏,然後狠狠打擊那些一心和四海商行作對的糧商。我相信某些糧商,很樂意吞併其他糧商的生意份額。”

張治聞言,連連點頭。“還是姑娘有辦法。只是大糧商們未必會給我們賣糧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