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下官過來,是為私事。若是王爺要治下官的罪,下官就不得不將王爺劫持小女威脅下官的事實告知天下。屆時,陛下會作何反應?”說完,特意盯著簪花夫人的名帖看了兩眼。

唐王心頭頓時慫了,要是讓永和帝知道他不給小周氏面子,永和帝絕對會化身霸王龍,將他滅成渣渣。

可是唐王心頭不甘心,他死死地盯著宋子期,“宋大人果然有底氣,難怪敢獨自上門。本王很想知道,宋大人對她是怎麼說的?莫非也是說本王劫持了令愛威脅你?”

唐王的目光中隱隱閃現出殺意,宋子期頓時警惕起來。

宋子期高深莫測的笑了笑,“當然沒有,下官怎麼能拿這樣的事情去打擾‘她’。而且下官也沒有要同王爺作對的心思。下官只是愛女心切,若是言語上有得罪王爺的地方,還請王爺見諒。另外,還請王爺能夠放回小女,下官感激不盡。”

唐王呵呵冷笑,“都說宋大人會做官,還會做人,果然名不虛傳。你得了她的名帖,卻不驕不躁,本王佩服。”

宋子期挑眉。

唐王端起茶杯,悠閒的喝上一口,“宋大人可知道,本王為何要見令愛?”

宋子期說道,“還請王爺如實相告。”

“本王小兒蕭瑾,對令愛愛慕非常,所以本王便起了結親的念頭。不過本王有些擔心令愛的脾氣,所以特意派人請她過來見面。沒想到會引來誤會,是本王沒有考慮周到。”

這番話,宋子期一個字都不相信。如果唐王真有結親的心思,完全可以直接派媒人上門提親。就算想在提親之前親眼看看宋安然,也可以透過別的辦法,比如託侯府帶話。偏偏唐王選擇了最無恥最下三濫的辦法,直接將人劫持到別院。

若非遇到秦裴,宋子期別說救宋安然,就連王府別院的大門都敲不開。

即便告官,官府會不會受理還不一定。就算官府受理,王府也可以否認此事,否認同宋安然的失蹤有關。反正官府也沒膽子進去搜查。

所以說,唐王的話真的是一個字都不能信。

宋子期說道:“承蒙王爺看得起小女。不過小女年歲還小,她的婚事不急在這一時半會。等過個兩三年,如果王爺還想結親的話,到時候再詳談也不遲。”

“如此說來,宋大人是拒絕了本王。”唐王雙目陰沉,盯著宋子期。

宋子期一臉嚴肅,“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爺想結兒女親家,不請媒人登宋家門求娶,反而派人劫持小女,下官倒是要問一句,王爺意欲何為?王爺此舉,是在欺下官無膽嗎?”

“哈哈……”唐王放聲大笑,“宋大人好大的脾氣,難怪‘她’會將名帖給你。”

宋子期冷哼一聲,扯虎皮做大旗,這種事情他輕車熟路。

“下官敬重王爺,也請王爺不要對下官逼迫太甚。小女年幼,膽子也小,王爺此舉只怕嚇壞了她。而且小女蒲柳之姿,實在是沒資格進入王府大門,更不配留在貴府公子身邊。所以還請王爺放過小女,下官感激不盡。”

唐王呵呵一笑,“如果本王執意不肯放過令愛,宋大人打算怎麼辦?”

宋子期眼中閃過利芒,“屆時下官不得不將王爺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的告訴‘她’,讓‘她’知道王爺的真面目。”

唐王雙眼一眯,“那如果本官答應放掉令愛,宋大人又打算怎麼回報本王?”

宋子期笑了笑,“如果王爺肯放過小女,下官可以答應……”

當精明厲害的宋子期正和老奸巨猾的唐王討價還價的時候,宋安然和白一還困在花廳裡,門外還有數十個侍衛看著她們。

宋安然端坐在椅子上,神情悠閒地品茗。

白一則盯著宋安然,她不能理解宋安然為什麼不著急,同時又好佩服宋安然這份定力。有一瞬間,白一覺著自己白練了那麼多年的功夫,定力還比不上手無縛雞之力的宋安然。

宋安然眉眼動了動,看著茶杯裡漂浮的灰塵,心裡頭若有所覺。她不動聲色的將茶杯放在桌子上,對白一說道:“你去門口看著。”

“姑娘,我們還要繼續等下去嗎?”白一有些煩躁。

宋安然挑眉一笑,“當然。耐心等待,總會有收穫的。趕緊去門口盯著,有個風吹草動就告訴我。”

“奴婢遵命。”

等白一走開後,宋安然裝作不經意的抬起頭,朝頭頂上看去。果然被她猜中了,大鬍子男人正掛在房樑上,雙眼發亮,猶如黑夜裡的明燈。

宋安然笑了笑,她很意外大鬍子秦裴竟然會出現在這裡。同時心裡頭有些感動,大鬍子秦裴一定是知道她被唐王的人帶走了,才會追到這裡。即便大鬍子秦裴不能將她救出去,就憑這份於危難中相助的情意,宋安然也對他充滿感激。

二人四目相對,誰都沒有說話。

秦裴對宋安然打手勢,示意宋安然不要著急。

宋安然點點頭,她當然不著急。她對宋子期有信心,她相信父親一定會來救她出去。她一直堅信著。至於那個什麼蕭瑾,宋安然不認識,自然也不會抱有期望。

花廳外面響起了陣陣腳步聲,秦裴頭一縮,就消失在房梁後面。

一個管事模樣的人踏進花廳,對宋安然還算恭敬地說道,“宋姑娘這邊請,我家王爺想要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