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定軍山距離成都數百里,那可是山路連綿之蜀道,想要把糧草運送到這定軍山前線,恐怕有一半要折損在路上。

所以,這也是西川軍急於決戰之原因。

如此我們只需收縮防守,避而不戰,耗也能把黃忠老兒耗死。”

夏侯淵聽得連連點頭,這不就跟當年與袁紹對峙之時,從白馬撤守官渡一個道理,拉長敵方運糧補給線,同時縮短自己。

如今這定軍山本就在漢中境內,蜀道運糧之艱難,誰都知道,所以黃忠註定不能長期跟他在這裡對峙。

而他們與漢中大本營南鄭近在咫尺,根本就不用考慮運糧的問題。

這便是他最大的優勢。

夏侯淵聽了仰天大笑道:“儁乂之言甚妙,我等就在此閉門不出,便能耗死那黃忠老兒,且看他糧草能支撐到幾時。”

於是夏侯淵採用張郃之策,緊閉寨門,無論西川軍再怎麼誘敵挑戰,也渾然不應,不肯出戰。

數日之後。

西川軍營寨的中軍大帳內,黃忠滿臉愁雲的來回踱步道:“哪想到這夏侯淵又成了縮頭烏龜,早知當日便與他一決生死。”

旁邊的法正平靜的道:“他們大約也預料到我軍遠道而來,糧草運輸不便,故而想要對峙消耗。”

黃忠仰天長嘆一聲:“他要是這般想法,我等倒真不好辦了。

我蜀中道路崎嶇難行,從成都到這定軍山運糧,要經過茫茫百里大山,哪能與他長期在此耗著?

恐怕再不出十日,主公軍令便會傳來,要麼尋求戰機,要麼撤軍。

我等率五萬大軍前來,無任何戰果,反而損兵折將便匆匆撤回,將來在主公面前你我臉上可都有什麼光。”

“正是!”法正微微點頭道:“漢中乃我西川必奪之地,就算我等撤軍,主公必然也會派他人來奪。

可是你我二人就這般回去,不免在主公以及諸同僚面前丟人現眼。”

“看你法孝直整日雲淡風輕,事不關己的樣子,你也知道此戰重要?”黃忠沒好氣的看了法正一眼,苦笑道。

法正道:“在下哪是事不關己,實則心裡半點都不比漢升輕鬆。

不過在下已經找到了戰勝夏侯淵之法。”

“那不早說?”

黃忠急切的蹲到法正跟前,兩眼放光道:“孝直,什麼計策,說來聽聽。”

法正踱步來到輿圖跟前道:“漢升請看,這裡乃是夏侯淵營寨駐地。

這夏侯淵也是打了一輩子仗,作戰經驗豐富,所選營地位置甚好,雖然位置並不高,但進可攻,退可守,實乃駐紮營寨之上佳之地。”

隨即法正手往旁邊一指,“只不過……這裡有一座山,名叫對山,地勢遠高於曹軍營寨。

此地夏侯淵派有兩千人駐守,若漢升將此對山奪下,則曹軍營寨一覽無餘,夏侯淵必會率軍來攻。

到時在下持紅白旗居於山頂之上,漢升率軍屯於半山之腰。

若見白旗則按兵不動,若見紅旗則率軍殺下山區,曹軍必破。”

在行軍打仗之中,選擇安營紮寨之地非常講究,一般都會選擇進可攻退可守的位置,而且要留好後路,能保證在遭遇劫營時隨時撤退。

再者營寨的位置一般都不會選擇至高點,因為修築營寨要做好長期駐守的準備,必須有水源,或者掘井能挖出水才行。

而山頂大多都沒有水,若被敵軍圍住,只是斷水便能讓軍隊潰敗。

如今夏侯淵為曹軍選的營寨旁邊就不可避免的存在高山,於是經驗豐富的夏侯淵早已派軍兵把這至高點守住了。

黃忠聽了法正的話,激動的一拍大腿道:“此計甚妙,那還等什麼,趕緊傳令奪取對山便是。

不,由老夫親自率軍去奪。”

法正搖了搖頭道:“所謂攻敵不備,漢升已經等了這麼多日,何須如此著急?

不如今夜三更做飯,讓軍兵吃飽喝足,待四更時分待對山曹軍半睡半醒之時發起攻擊,則一戰可成。”

黃忠點頭答應,下令兩萬軍兵嚴陣以待,三更開始飽餐一頓,然後趁著夜色向對山進發。

等到對山腳下時天已經近四更,東方已經泛起魚肚白,此時正是人最犯困的時候,也是防禦最為鬆懈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