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曹真稚嫩的聲音傳過來,“一對一,誰又怕誰?”

曹真藏身位置暴露,已經失去了突然襲擊的可能。

“哎呦,是個年輕人,用弩機能有這兩下子,已經很難得了,”黃忠隨手又清掉兩個曹兵,笑道:“不過……你雖天賦不錯,但這判斷還是有些差距,否則老夫也找不出你藏身所在。

娃娃,若是你現在出來給老夫磕兩個頭,老夫便饒你不死,且收你為徒如何?”

“做夢吧你,誰教誰還不一定呢,”曹真遠遠的高聲喊道。

“小娃娃嘴硬,”黃忠道:“那老夫就讓你看看,什麼是真正的箭術。”

他說著,身形閃電般的向周圍地貌的至高點移動,順手把吸引出來的親兵射殺。

其實經過黃忠這般大規模的清兵,曹真帶來的親兵已經所剩無幾了。

黃忠順利來到至高點,朗聲笑道:“那教你學箭的師父,難道沒教你站得高看得遠?

你躲在那低窪之處,只要一露頭,老夫一箭便能射中。”

弓箭手對決,佔據至高位置,保持開闊的視野的確很重要。

此時黃忠便站在這至高點上,也沒必要刻意躲藏,他彎弓如滿月對準曹真躲藏的位置,只要曹真一露頭,絕對跑不了。

曹真輕蔑的道:“站得高那是靶子,我們在定軍山已經取得勝利,我家主將要是不見我回去,必會派人前來找尋。

到時有幾百人前來,你又能殺幾個?

所以我就在這裡等著便是。”

“小娃娃是想惑亂老夫心神?”黃忠哈哈大笑道:“你不知道老夫已年過七旬,此戎馬一生,什麼沒見過,還能被你一個小娃娃擾亂了心神,那可真就奇怪了。

你恐怕等不到他人來救你了。

如今老夫已經鎖定你所藏身的石頭,只要慢慢侵過去,你必死無疑。”

曹真沒有說話,看來他此前太過於低估黃忠的能力,原以為憑著“狙弩”可以擊殺黃忠,可是現在看來,即使箭術相差不大,但無論意識還是身法,黃忠都遠勝於他。

如若黃忠已經把弓弦拉滿,鎖定了這塊藏身的石頭,然後慢慢侵過來,他無論如何都無所遁形了。

只聽黃忠繼續道:“把弩機扔出來認輸,老夫便饒你一命。”

此時黃忠已經起了惻隱之心,這曹軍少年技法是一流的,而且也很聰明。

更重要的原因是,這少年的本事與他的兒子黃敘太像了,只要能將其活捉帶回成都,或許真有收徒的機會。

“我把弩機扔出來了,”遠處巨石後面,一支弩機舉了起來,然後遠遠的扔了出去。

“這就對了,識時務總好過一死,”黃忠微微一笑,放開手中拉滿的弓弦,朗聲道:“慢慢站起來,不要再耍什麼花樣。

老夫不管你是誰,乖乖跟老夫回成都,自然沒人能傷害到你。”

曹真慢慢探出腦袋,尷尬的笑了笑,突然亮出左手中的另一支弩機,照著黃忠便射了過去。

當初曹真要帶人翻越陽平關之時,曹丕將自己弩機交給了曹真,他還沒來得及歸還,剛才扔出去的正是那一支。

“混賬小子!”、

黃忠萬萬想不到那少年身上竟然帶了兩支弩機,扔掉一支還有一支。

此前他已經放鬆了警惕,曹真這支“狙弩”射出去的弩箭勢大力沉,一箭便穿透了黃忠肩膀。

黃忠緊急之中也回了一箭,只不過那一箭僅僅射中了曹真身邊的石頭。

“不許動!”

“不許動!”

此時僅剩的七八個侍衛親兵衝出來,手中舉著弩機對準黃忠。

黃忠中了一箭,再沒有從前靈活的身法了,只要眾軍兵共同扣動懸刀,瞬間就能把黃忠射成刺蝟。

“住手!沒有我令,誰也不準放箭!”曹真手中弩機對準黃忠,喝止眾手下,然後對黃忠尊敬的道:“老將軍,也請您放下弓箭。

您方才最後一箭本來有機會殺我的,您為什麼沒殺?”

其實從曹真突然亮出“狙弩”到弩箭射入黃忠身體,再到疼痛感傳入黃忠的大腦,雖然只是一剎那,但黃忠是個練了一輩子箭的神射手,只是這一剎那,足以讓他像沒有受傷一樣,對曹真回出致命一擊。

實際上曹真已經準備迎接死亡了,可是黃忠卻放過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