貴人怪罪下來,你我腦袋能不能保住還兩說,你還惦記賑災糧的事兒?”

馬族長聽了這話,當即如五雷轟頂一般愣在當場,喃喃自語道:“馬鈞……能讓許都的貴人賞識?

這不太可能啊,他除了會結巴,還有什麼本事?”

隨即他拉住杜亭長的衣袖哀求道:“杜公,這事兒可不賴我,到時您一定要幫我說情啊。”

杜亭長扯出衣袖,哭喪著臉道:“老夫自身難保,各安天命吧。”

話音未落,就聽見一陣馬蹄聲響。

只見有數十全身鎧甲的軍兵,簇擁著一個五十多的官員進了村子。

“這位是……”馬族長感到一陣眩暈,偷偷問道.

“司隸校尉鍾元常,鍾公,”杜亭長面無表情道:“他親自前來迎接馬老夫人,你看看怎麼辦吧。”

聞言,馬族長的頭頂如同又響了一個炸雷,雙腿一陣發軟,幾乎站立不住。

他也清楚這司隸校尉是朝廷派駐關中的最高官員,手握生殺大權,幾乎跟土皇帝沒什麼區別。

如今連司隸校尉都親自前來迎接馬老太婆,可以預見那在許都賞識馬鈞的貴人,身份得高貴到何等程度。

這時候鍾繇大聲問道:“不知馬老夫人在哪裡,老夫奉命迎她去許都,與其子團聚,還不快帶我去見?”

杜亭長扭扭捏捏的道:“那馬老夫人恐怕……恐怕已經……餓死了……”

“什麼?”鍾繇一聽,頓時勃然大怒,鬍子都飛了起來。

他作為曹氏體系的官員,自然知道丁辰在曹氏的地位,不止現在如日中天,能跟曹仁夏侯惇等平起平坐,到了將來曹昂繼位,必然也榮寵不減。

這樣一個頂級權貴少年,鍾繇就算不想刻意去攀附,但作為同僚寫信來請求幫忙,又不是什麼特別難辦的事,他也應該去做。

所以鍾繇對這事尤其上心,上次尋找馬鈞鬧出的動靜就不小,現在送馬母入許都,他更是親自前來了。

哪想到,馬老夫人竟然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被餓死了,如何不令人氣惱?

“把這廝給我拿下,押往許都,聽候君侯發落!”鍾繇怒不可遏的指著馬族長道。

一聲令下,都尉韋謙率領一隊軍兵上前,去拘押馬族長。

“饒命啊,饒命,”馬族長心裡叫苦不迭,腿已經嚇軟了,連聲哀嚎。

他突然想起剛剛做的那個夢,可不就預示著本來有一場富貴擺在自己面前,可是自己沒抓住,結果變成了禍事。

看這架勢,馬鈞在許都攀上的高枝可不算低。

突然,他又急道:“我有眼無珠,只是昨天給五嫂斷了糧,假如她家中還有些許餘糧的話,或許餓不死。”

“你怎麼不早說?”鍾繇氣呼呼的道:“快帶我去看。”

……

馬老夫人覺得自己真的要死了,意識一會兒清醒,一會兒糊塗。

恍惚中,似乎看見丈夫在向她招手。

又似乎看到了兒子伏在她懷裡哭訴。

她知道,自己大限真的就在眼前了,也許死後一家人能在地府團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