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府兵根基被人挖斷了,張瑞貴為丞相,死亦不若匹夫。

於是兵部中郎王凌率先上前,對王張氏說道:“丞相一直親待府兵將門,此前數有太原、河東子弟直接登府訴說不公之事。所以汝不必擔憂,絕不會因言獲罪,可大膽訴說所有冤屈。”

王張氏哭訴道:“孫氏非但鴆殺吾夫君,還欲強迫吾嫁於其族人。吾不從,其便將吾強擄入府脅迫!”

王凌憤怒的握緊雙拳,問道:“汝是如何逃出?”

“孫氏聚族而居,裡間盡是其族人,擄有十幾名府兵遺孀。吾等三四名婦人一起分頭逃離,欲往長安。若丞相首次得知此事,那便是其他姊妹皆已遭毒手。”

“鼠輩敢爾!”張瑞憤怒的暴喝。

事態嚴重性,一次次超過眾人想象。

最初,張瑞以為是一名府兵遺孀被欺侮。

可是很快便得知有兩戶府兵之家遭殃,甚至有府兵被陷害身死。

但到了現在,僅被發現的府兵遺孀就有十幾人。

這是惡意針對府兵遺孀的一個豪強家族。強迫、拐賣府兵遺孀十餘人。

這麼惡劣的情況,河東官府、折衝府都沒有關注到,張瑞絕不相信。

唯一的解釋是,孫氏打通了河東官府的所有關係。

河東郡實在是太富裕了,這個郡自古便被稱為表裡山河。

其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水紋條件,讓河東具有無與倫比的農業生產條件,農業開墾水平相同的情況下,其產糧總量是太原的兩到三倍。是關西最重要的糧倉之一。

而其除了具備無與倫比的農業產能,還是關西最重要的鹽鐵產地,這一項沒有之一!河東的鹽鐵產量就是以一己之力而佔據了整個關西半數以上。

僅這些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就足夠讓河東積累無數財富。

更關鍵的是,河東還依託著這些地利,發展出了關西最繁盛的工商業。無論產鹽、產鐵、繅絲、還是冶煉瓷器、漆器、絲綢、農具,河東都十分發達。

這是一個類似後世魔都的超級郡國。農業、工業、教育、人口、水利、資源、礦產都冠於全國,所以河東多年以來都是關西數一數二的富庶郡國,能夠與京兆尹一爭高下。

可以說河東郡內的豪族全都富的流油,稍微從指縫裡漏出一點財富,就足夠收買一些意志不堅定的官員。

為了掌控好這個郡國,張瑞長期令自己最滿意的內政大臣、既廉且賢的能臣國淵坐鎮在河東。

可是剛剛將國淵從河東主官升為主掌全國財政的民部中郎不久,河東就發生這種惡劣事件。

王張氏哭訴道:“丞相,孫氏族人數百人,皆攜弓帶刀,聚族而居,其族長便是里正。全族為害鄉里,拐攜人口,販賣私鹽,完全不理官府政令。吾介山亭亭長曾來救某,卻被其打得重傷。”

審配立即拱手,說道:“丞相,發生此等惡劣之事,河東郡府不可能不知。如今看來,河東吏治已經糜爛,某建議立即派遣欽使,前往河東整頓吏治。”

“準!由錦衣衛校尉率軍千人護送僉都御史崔琰前往河東,掃清一切豪強,整頓所有庸吏。孤過往對豪強、貪官實在太過仁善,今次必用重典,為天下之典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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