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雙方不約而同的將目光盯緊了地圖上的潼關險隘。

張瑞抬臂,重重揮拳砸到了地圖上鮮紅標記的潼關處,語氣肅殺,鮮明扼要的說道:“為孤打通潼關!”

呂布亦拔出利劍,盯著麾下諸將呵斥道:“敢臨陣潰逃者,立斬不赦!”

交戰首日,賈詡便調派了裴儉、龐德、郝昭、成廉、樊稠、張濟六名校尉發起狂暴攻勢,每名校尉領三百甲士猛攻兩個時辰,晝夜不息。

僅一天時間,山間土地就徹底被鮮血染紅,遠遠望去,山腰中間像是綻開了一片妖豔的紅花。

密集的火把將黑夜映如白晝,雙方將士卻奮命廝殺打的昏天暗地。

一連三天,張瑞就站在山腳下,面覆寒霜,看著一隊隊忠誠無畏的將士衝上山腰。然後一批批冰冷的屍骸被抬下山腳。

戰局沒有任何改變,除了山間的土地愈發猩紅,覆蓋的面積愈來愈廣。

敵我雙方都能看到山腰上激烈的戰事。

張瑞臉色一天比一天鐵青,魏續營中將士則一天比一天慘白。

已經如此慘烈了,鷹揚將軍還在派士卒上去血肉消磨,鷹揚將士還能忠誠奮命。

就算最終沒能奪回潼關,眾人也覺得自己逃不回潼關以東了。

彼時積攢了一腔怨憤的鷹揚大軍必然會將所有怒火都發洩到守營士卒身上。三軍士卒捫心自問,絕對扛不住山上那種慘烈的戰事,一旦被攻破大營,積攢了一腔怒火的鷹揚將軍真的還能保持不濫殺、不屠戮的美德嗎?

事實也正如魏續等人所料,張瑞如今已經眼睛一片血紅,像極了擇人而噬的猛獸。

負責彙報傷亡的趙豐,每次報告過後都會出一身冷汗,流遍全身的汗水就像淋了一場大雨。無比慶幸自己又在死亡的邊緣活了下來。

又到了彙報的時刻,趙豐感覺像是被命運掐住了咽喉,深深吸了幾口氣,走到張瑞身後,輕聲說道:“主公,及今日將士已陣亡一千三百一十七人,重傷兩千六百人,消耗弩箭十六萬三千,折損鐵甲七百八十套……”

張瑞揹負雙手,望著遠方山腰上依舊慘烈的戰事,身形一動未動,彷彿充耳未聞。

良久才緩緩張口,聲音嘶啞,問道:“將士軍心如何?”

趙豐猶豫了瞬間,還是如實答道:“士卒已有畏懼之心,談攻山而色變。然軍心依舊穩定,絕無非議。對此,諸部軍正皆願以性命擔保,絕無士卒誹軍、謗軍。”

說話間,記室參軍王昶快步趕了過來,臉上帶有喜意,說道:“主公,河內來使,袁車騎聞華陰戰局吃緊,派遣大將顏良將兵五千前來支援,公孫奮武亦派遣大將嚴綱率軍兩千同行。”

張瑞終於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這天下諸侯並非皆是魚目寸光之徒。

七千將士的加入,會極大改善張瑞如今兵力吃緊的情況。

“段文如今身在何處?”

“該部如今正沿大河西進,尚未抵達風陵渡。然,科學院首席執教馬先生卻在風陵渡口,連派兩批信使,請求覲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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