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各種言行舉止根本就看不出這是一個賊寇。

甚至陽曲政務都跟以前沒什麼區別。若是不刻意去想,根本意識不到這裡盤踞著一群賊寇。

不!

還是有區別的。

最顯而易見的是,陽曲治安大幅好轉。百姓神情不再麻木,笑容中充滿了希望。

可以說這賊子除掛了一個賊名外,就跟其他賊人沒有任何相同點。

回想起兩次接觸賊首的經歷,其笑容洋溢,不拘禮節,郭淮感覺好像抓住了什麼,可又總結不出。

認真思考了良久,郭淮說道:“此子不與世同。非朝生暮死之輩。”

的確如此。僅憑其言出必信這一點,兩縣百姓便不會拋棄他。

哪怕漢室擊敗他一次,兩次甚至十次。

只要他捲土重來,振臂一呼。

兩縣百姓還是會追隨他。

因為追隨他必得良田、家業。只要奮戰,必得封賞。

可是最大的不同並非在此。

郭全拍了拍郭淮的胸口,說道:“最大的不同在於胸襟。你我尚在糾結於漢、賊之辯時。他卻從不以出身為意。一心只想如何活更多流民。”

郭淮反駁道:“那是因其本便是流寇賊匪。如何算得胸襟?”

郭全乃反問道:“若讓爾率部曲千人,爾可能奪下陽曲,賑濟災民?”

郭淮點頭。非不能也,實不為也。

這一點毋庸置疑。

郭全接著問道:“之後如何?”

之後?

郭淮略一思索,陷入沉默。

若行此舉,便坐實亂臣賊子之名。

郭全笑著拍了拍孫子的肩膀,問道:“可是在想,為亂賊矣?”

郭淮無法反駁。

“如此。吾孫便知為何可為名將,而不可為明主矣。”

聞言,郭淮再次想起賊首笑容洋溢、揮斥方遒的模樣。不得不認可祖父的言論。

正是有賊首如此胸襟,如此自信。

其麾下文武才驕傲進取,從不有落草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