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勢窮(第2/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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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賊子!”賀拔嶽見到第一道陣線被沖垮,怒吼一聲,長槊狠狠刺出,刺入敵騎戰馬的頸部,馬上高車騎士頓時失了平衡,跌落馬下,還沒反應過來便被亂槍刺死。
然而這還是阻止不了魏軍陣線後退。
“弓弩手在幹什麼,不知道放箭壓制敵騎突進嗎?”賀拔嶽大吼。
“軍主,統共四五千支箭,全射出去了……沒箭了,一根也沒有了。”
高車騎兵依然如潮水般洶湧迫近。
如此境遇,賀拔嶽也不禁色變,縱使他奮力抵擋,可是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轉眼之間就連被數創,而他麾下步卒也是節節敗退,無數跟隨他的好兒郎淹沒在聲馬蹄中,遍地都是折斷的長槍。
正當軍士絕望之時,隘口上方喊殺聲大作,巨石、擂木如雨砸向湧入隘口的高車騎兵。
卻是東方白見賀拔嶽一幢人馬不支,領兵馬穿密林趕到谷口上方。
索性,趕到的及時!
高車軍猝不及防之下,損失慘重,魏軍士氣大振,吶喊著迎向高車騎兵。
兩軍硬撼,高車騎兵不是被巨石砸中,就是被斬落馬下,餘下的騎兵見勢不妙,連忙撥轉馬頭出谷。
由於對山上情形一無所知,高車騎兵盡皆膽喪,一路潰退,賀拔嶽趁勢收復虎山西隘。
按常理說,五百步卒擊退一千騎兵本是一場輝煌的勝利,然而此時此刻,卻沒有人笑得出來。
兩萬高車鐵騎,在他們熟悉的草原上,困死進退不得的孤軍,只是遲早的事。
試探進攻失利之後,高車騎兵即偃旗息鼓,當然,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偃旗息鼓,而是吸收損兵的教訓,轉攻為圍。
……
高車大營營門前,王也不盧盯著前方的隘口,若有所思。
“監軍,你覺得我們該怎樣對付這股魏軍?”
監軍是破六韓常,此前他曾做大將軍衛可孤的監軍,如今衛可孤在白道徑對陣魏將李叔仁,抽不出兵馬攻打懷朔。
只好以王也不盧為帥,破六韓常為監軍。
破六韓常沉吟片刻:“不如遣人招降山上魏軍。”
王也不盧皺眉,語氣不忿道:“魏軍殺死了我四五百兒郎,你說招降?”
“要我說你和大將軍處事還是太過心慈手軟,宇文肱(宇文泰父)父子殺了多少將士,你們竟然接受他們投降,還以禮相待,讓他們重回武川城!”
“依我看,這簡直就是養虎為患!”
破六韓常面不改色,反駁道:“大王說了,他要誅滅的只是元氏以及天底下的高門大閥,不幹北鎮子弟的事。”
“莫非將軍記不得大王的明令了?
聞言,王也不盧瞬間回想起破六韓拔陵明確下達的軍令“懷朔城下,只收斬楊鈞、竇樂二人,不得屠城、不得殺賀拔度拔父子。”
實際上,他是清楚破六韓拔陵、衛可孤等人下令留賀拔父子、宇文肱父子的用意,無非是利用他們的影響力,爭取懷朔、武川二鎮“府戶”為其效力。
念及此處,王也不盧面色緩和幾分,不過他也沒有同意遣人上山勸降,只模稜兩可說了句:“再等等”。
當夜。
魏軍士卒鮮于阿胡下山投降,關於他投敵的原因很難說請,或許只是簡簡單單的勢窮投敵,又或許他與之前叛逃的鮮于修禮是族人。
總之,魏軍軍中除了叛徒。
鮮于阿胡投敵之後,全盤托出魏軍的困境:士卒死傷三百,箭矢不多,糧秣不過三日……
對此,山上眾人一無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