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頓時一片嘈雜,駐守左右兩苑的兵馬齊齊動作,將近一萬人在廣場聚集,年滿十八的長子耶律倍,和十五歲的次子耶律德光也都著甲持兵過來。

知道了原由,長子耶律倍微微皺眉,低聲道:“母后,事情還未清楚,這般動作會不會有些小題大做?他們吃虧上當,虧了錢財,當許諾安撫即可,動了刀兵,之後父皇回來,面上多是不好看的。”

婦人回頭看了一眼這位太子,秀眉微蹙。

“你好學,為人雅靜,可不知兵鋒兇險,你父皇不在城中,我母子當嚴盯謹防,否則丟了城池,才對你父皇無法交差,你是契丹太子,不可學漢人那般文氣柔弱!”

“對啊,兄長,母后說的才是正理!”耶律德光笑嘻嘻的抱著比他還高的一杆長槍,勤快的攙扶月裡朵上馬,隨後也跟著上到馬背,緊隨在後趕去皇城那邊。

夜色深邃,長街上火光林立,一條條街道,還有許多身影持著火把呈一條長龍從遠方趕來皇城腳下。

為首的貴族,足有百餘人之多,其中還有不少軍中將領,盯著緊張的皇城守軍,有著低低的交談聲。

“皇后常足智多謀,這件事,她不可能不知!”

“哼,早就知道她與陛下不睦,之前事發,月裡朵秘而不發,不讓陛下知道,多半趁陛下遠征漢人,多掠一些錢財!”

“那還等什麼,把皇城拿下,先將她擒了再說!”

......

嘀嘀咕咕的說話聲音漸大,傳去的城樓、城門口計程車卒將領,一陣心驚膽戰,除了少部分番漢兵外,多數都是族人,真要打起來,面上都不好看。

就在這時,有士卒跑上城樓,在將領耳邊低估兩句,後者頓時鬆了一口氣,急忙讓周圍士兵列隊,他也站去一旁。

不多時,一道窈窕的身影,拖著披風按著腰間刀柄,大步走了過來,站去牆垛後面,望著下方一片片火把燃燒的火海,她聲音清脆而響亮。

“契丹的男兒,從來都是對敵人兇猛的勇士,今天,為何圍著自己族人亮出了兵器?!”

“月裡朵,你自己不清楚嗎?!”

下方一片叫嚷,要知道那可是他們所有身家,一輩子拼殺中積攢的財富,一夕之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換做誰來,心裡那股氣都咽不下的。

“月裡朵,那漢人講,與你有舊,說你也投了不少錢進去,是不是?!”

“你說啊,那人是不是與跟你滾過荒草?”

“把我們的錢還來——”

叫罵聲裡,有激動的人將那些什麼店契、地契統統灑去夜空,已知是騙局,那這些東西,就都是廢紙了。

“諸位!”

月裡朵壓下心裡惡氣,看著下方這麼多人,若是真要殺起來,城中怕是要血流成河的,而被問及的事,她是理虧的。

“月裡朵對你們有愧意,但你們帶兵衝皇城,那就是對陛下的不滿,我壓下此事不外傳,就是希望陛下不用分心,將漢人擊潰拿下幽州。月裡朵並沒有私心,那漢人......”

婦人闔了闔眼睛,深吸了口氣。

然後重重吐出。

“那漢人.....與我並無干係,你們若是不信,月裡朵自會讓你們信的!”

言罷,她睜開眼睛,有‘鏘’的一聲,刀光拔出鞘來,刀面映著火光生出一陣森寒,被婦人舉起來的同時,還有另一條手臂。

“長生天神,月裡朵對契丹、對我的丈夫,從未生過異心!”

“母后!”

“阿姐!”

兩道聲音從旁邊傳來時,刀光落了下去,血光飛濺開來,有東西從城牆墜下,落在了下方眾人面前。

是一隻白皙的手掌躺在血泊裡。

噹!

刀尖壓在牆垛,婦人面容慘白,咬牙看著下面的一眾契丹貴族:“月裡朵已向長生天神表明了決心,你們還有什麼不滿的?!”

下面,烏泱泱的人群看著地上的斷掌,一時間沒人說話。

主要的是,這女人實在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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