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對方,我等會就過府。”

將管事打發走,耿青轉身向青年宦官說道:“給長安那邊回一封信,就說我這邊一切安好,等有空便回來看看。”

走了兩步,陡然轉身抬手想要說什麼,斟酌下用詞。

“對了,告訴我那嫂嫂,讓她好好教導念兒,那字可別隨我。”

說完又想了想,大抵是沒有什麼話後,方才出府,坐上馬車趕往距離皇城不遠的梁王府邸。

一下車,便被早已等候的牛存節請了進去,這大塊頭一般都待在朱溫身邊充作護衛,眼下站在府門等他,想必真有什麼重要的事。

一路進去,耿青發現府內上下丫鬟、僕人少了許多,兵卒倒是增加不少,持著兵器四下巡邏,見到耿青和牛存節,不忘行禮一番。

“王府發生什麼事了?”

繞過前院,走在長廊上,耿青還是忍不住問出口,牛存節甕聲甕氣的吱唔兩聲並沒有說出來,只是到了前面書房門口,敲了兩下門,聽到裡面朱溫說了句‘進來。’便推開門扇,站到一側讓耿青進去。

書房門窗緊閉,悶熱如蒸籠,幾張書架典籍渾厚排列,掛有簾子的柵欄雕門內,案几古拙立著燈火,燈焰如豆微微搖曳,照著案几後面的朱溫正喝酒,翻看手中書冊,斜下兩側還有席位,其中已有人坐了。

耿青掀簾進去時,那人連忙起身,清瘦臉龐泛起諂笑,“璨見過尚書令。”

行禮的人正是柳璨。

“原來是柳平章,失禮失禮。”耿青笑著還禮,隨後拜見了梁王,那邊朱溫並不在意這些禮數,趕緊揮手讓他入席。

“早就說過,你跟我什麼關係,用得著這般禮節?趕緊坐下,正好有事要跟你說。”

“兄長是有何事。”耿青過去那邊坐下,沒有丫鬟服侍,便自倒了一杯清酒,抿上一口,隨意的跟家裡一般,這般作態反而讓朱溫心裡舒坦。

他笑了笑看去一眼柳璨,回過頭道:“兄弟,你看為兄功績大不大?”

“兄長說笑了,能做到如今地步,這世上又有幾人。”

“我也是這般想的,你看皇帝年幼,無法處理政務,太后不過一婦人,哪裡有什麼見識。”朱溫一頭乾了杯中酒水,撫了下濃須,“政務都是由朱某過問,我又非皇帝,怎麼能幹天子的事,你說是不是?”

你孃的......

耿青知道朱溫想做皇帝,否則不會這一步步下這盤棋,就是沒想到,會這般快,不該緩些時候?

李柷才當一個月皇帝,就急不可耐了?

不過,他跟我說這番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讓我和那柳璨去讓皇帝行禪讓之禮?

尼瑪,果然免費的*,是最貴的。

耿青想通這茬,目光看去對面的端杯小飲的柳璨,給他遞去眼色,畢竟幹這事兒,容易被人卸磨殺驢。

‘呵呵......’

柳璨看著望來的視線,耿青眸子在眼眶裡轉動,笑呵呵的朝他點點頭,起身走到中間。

“梁王說的是,天子年幼,無法操持朝政,與其讓天子這般荒廢下去,不如早日讓賢,尚書令也是這番意思。”

朱溫同樣笑吟吟的看去,自己兄弟向著自己那是肯定的,還用得著說?

那邊,耿青迎上目光,臉上立刻泛起笑容回應,手中捏著的杯盞,恨不得給那柳璨砸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