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縣令轉過臉看去,連忙正了正神色,嚴肅的將那本書冊放到桌面,坐直了身子,將門外躬身拱手的衙役招進來。

“喚本縣有何事?”

堂中,那衙役拱手垂臉,“啟稟縣尊,外面有牛家集耿家村人,有要事想見縣尊當面。”

“什麼人都能見本縣?不見不見!”

縣令連連擺了下手,重新捧過書的片刻,嘆口氣又放了回去,將走出門檻的衙役叫住,乾咳兩聲,“本縣也沒什麼要緊事,見他一面也無妨,萬一真有急事尋我而不得見,豈不是寒了飛狐縣百姓的心?!”

言罷,收拾了一番儀容,便讓衙役前面領路,來到衙門偏院。那邊,月牙門外等候的耿青隨後也被回來的衙役傳喚,聽到縣令要見他,連忙道了聲謝,便跟著對方進去裡面。

短短四五十步間,耿青向這個好說話的衙役打聽了縣令的喜怒,後者以為他怕觸怒,惹來板子,也不隱瞞,笑呵呵的說了一些關於縣令的性子,隨後到了一扇門前稟告了一聲。

“縣尊,人已帶到。”

片刻,裡面傳出中正威嚴的聲音:“讓他進來吧。”

吱嘎輕響,衙役開啟房門讓耿青進去,只見裡面一張長桌堆滿公文,一個胖胖的男人身著官袍坐在後面,拿筆批改公文。

房門關上,那邊遊走的筆尖也停下來,那縣令抬起圓臉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黝黑青年,“下面人說,你尋本縣有要事?”

按照昨夜定好的計劃一環,自然是要事,耿青連忙將肩上挎著的包袱,輕輕放去桌上,響起‘咚’的一聲,隨即解開,裡面頓時滾出數十錠銀兩。

縣令眼都看直了,連忙晃了晃圓臉,將筆放去墨硯,皺起眉頭看去青年。

“你這是何意?要是有什麼冤屈,大可說來本縣聽就是,何必有此行賄舉動,本縣可不是貪贓枉法之人。”

“縣尊法眼灼灼,從不徇私,小的怎敢來行賄,汙了縣尊聲譽。”

耿青連連擺手,見縣令鬆開眉頭,嘴角掛起些許笑意,趕緊將此行目的向他解釋一遍。

“啟稟縣尊,小的耿家村守著幾十畝田地也有好些年頭了,不少人家的田契都破破爛爛,甚至還被鼠蟲咬破許多洞,將來要是有人強佔了田,我們拿出這些田契,也當不了主。”

長桌猛地拍響,縣令呈出怒容。

“本縣坐鎮飛狐,秉持朝廷旨意,這定畝是有數的,誰人敢強佔?!”

“就怕萬一。”

耿青將那堆銀兩往縣令那邊輕輕推過去,笑眯眯道:“所以......這銀兩吶,就是重新更換新田契所需,縣尊,你說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