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喊出話語剎那,大春嚇得連忙端平了火器,然而下一刻,餘光有什麼東西在那邊三人手中舉了起來,他微微側臉瞥去一眼,頓時張了張嘴,擠出一聲:“娘咧......”

寒毛都跟著立了起來,前方衝來的十多人還在狂奔,遠處篝火旁的馬車上,崔胤勝卷在握,看著逼近那邊的手下,只是目光裡,似乎有光亮閃了閃。

遠處,手下人在叫喊,縱身撲去,揮下刀鋒:“我要你的命!”

“什麼.......”

崔胤的話語還未落下,耳中便聽到‘嘭’的一聲炸響,一團火焰沖天而起,照亮了黑夜,他臉上笑容僵了下來,掀上天空的火光裡,站成一排的三人手中,抱著碗口般大的粗筒,火焰從拇指大小的六孔之中噴湧的同時,還有細密鐵珠,衝去那邊的一行手下,為首的五六道身影直接向後倒飛。

臉上、胸口、肩膀,全是密密麻麻的傷口血孔,眼眶都變得血肉模糊,一時間落後面的其餘幾人剎住腳步,面色驚恐萬分,“妖法?”

崔胤也愣在馬車上,根本反應不過來,而那邊的耿青,也不打算給他們反應,站在馬車側後按了按耳中的塞子。

“換。”

開過一槍的侍衛後退,另一人立即上前半步,對準了徘徊原地的幾道身影,扣下了扳機,弦繩崩回,撞針呯的擊在燧石,火花在內部跳躍的剎那,手中近有四十斤的火器再次爆出火焰。

肉眼無法跟上的速度裡,出孔的鐵珠四散開來,瞬間沒入來不及躲避,呆立原地的一道道身形當中,布片撕裂、碎片夾雜鮮血飛濺。

較遠的緣故,未被擊中要害的人,抱著大腿在地上翻來滾去的慘叫,也有捂住臉發出撕心裂肺的哀嚎。

他們並非軍隊,是沒有甲冑的,何況鎧甲與弓弩自古便是重器,私藏、私造會被關大牢,嚴重的形同謀反,抄家殺頭。

‘雖然打不透鎧甲,不過看起來殺傷力還是不錯。’

耿青大抵評價了一番,這三年裡,重新打造了三把,這次比較繁瑣,幾乎一年才造出一把出來,全是讓城中鐵匠一點一點手工打磨,重量上,比大春手中的那把六孔火器重了三十多斤,也就孔武有力的三個侍衛能使用。

至於鐵珠,俱是鐵屑融化後,用土築的方式,倒模出來的,每個大小都有誤差,不過六孔火器沒有那般講究,反正能丟進孔徑裡便成。

前方空地已經沒有站著的人了,那邊篝火旁,之前叫囂的人一個個鴉雀無聲,甚至下意識的想要往後退,拉遠一點距離。

崔胤回過神來,手指掐在掌心,迫使自己冷靜,做為清河崔氏中年輕一輩的佼佼者,對於面前突然出現的東西,也是能看出弊端的。

待見到火光消退,持怪東西的那人退回去,似乎拿了腰間袋子,往那東西內部填裝。

“用不著怕,那東西比弩還要慢,散開陣型,趁現在衝上去!”

出於對他的信任,剩下的二十三人吸了口氣,握緊了刀劍,衝出火光範圍,往耿青那邊發力疾奔,試圖在對方準備前衝到面前。

嘭!

嘭!

又有火光、巨響接連炸開,剩下那名侍衛與大春各自開了一槍,直接丟了手裡的火器,另外兩個侍衛此時拿了繩子過來,一頭系在身上,一頭帶有尖錐,三人呈三角站位各自拋給對方後,‘咔’的一聲輕響,插在腰後的一個銅釦裡。

下一刻,拔出腰間刀刃,迎向衝來的二十三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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