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巢愣愣的看著地上那半截蠟燭,他從未見過如此犀利的暗器,饒是軍中的那些江湖人也難有這樣一手。

“陛下,想清楚了嗎?”一旁,九玉貼近過來,輕輕吹著氣在他耳旁說道,“往後,咱家說什麼就是什麼,一個不字,陛下身上就多一個孔,放心死不了,就是東西會留在你體內,日益折磨,陛下這般年歲了,好不容易當上皇帝,沒享受幾年就駕崩,多沒勁啊。”

“你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老人緊抿雙唇,整個人微微發抖,問出這聲,就被拎著後領提起來,推到那邊龍床,那青衣小廝拍了拍手掌,搬了一張凳子就那麼坐在床尾。

“陛下還是不要想那麼多,明日你就知了,天色不早,咱家給你守夜,趕緊歇息,明日還要早朝,那位嬪妃,還不服侍陛下睡覺?”

床上的女人顫顫兢兢的看去坐在床沿的老人,弱弱的喚了聲:“陛下.....”

伸手過去攙扶,被黃巢一把推開,自個兒躺去了床榻,鼓著兩眼盯著帳頂。

待明日知曉是誰,朕總會有法子,將爾等除去......

......孃的,被人這麼盯著,朕如何睡得著,怎麼還不天明!!

......

一片片搖晃的燈火透過窗欞照去外面,同樣的夜色下,繁華城市某棟宅院,耿青還未睡下,暖黃的燈火間,提筆寫著什麼,外面不時響起那刺客的慘呼,令人心生不忍。

噠噠!

剛寫下幾個字,敲門聲響起,白芸香站外面過道,“叔叔,外面有人回來。”

裡間書寫的聲音停下,耿青擱下毛筆開啟房門出來,順著女人指去的方向,除了在樹下被竇威捆在跑步機上瘋狂奔跑的刺客外,還有一人站在旁邊看的津津有味。

“王總捕!”

耿青下了樓梯,朝那邊的背影拱了拱手,聽到話語,王飛英連忙轉身抱拳回禮,“飛英拜見侍郎。”

說完,他靠近過去,在青年耳邊低語幾句,再次抬手拱了拱,便告辭離開,臨走時,還不忘問上一句。

“此刑具,侍郎哪裡買到的?”

隨後就被耿青沒好氣的打發走了,竇威敞著胸膛過來站到一旁,挺著濃密的胸毛看了眼院門,小聲道:“先生,咱們為什麼不直接殺了......”

他做了一個砍頭的手勢。

“殺容易,可殺了,城中這麼多黃巢的兵將怎麼辦?到時必然生亂,就好比漢末長安董卓被殺,引起的混亂,各軍各將山頭林立,互相攻伐,這城怕是都要被他們打廢。”

耿青看著‘跑步機’上氣喘吁吁的刺客,微微眯了眯眼睛。

“拉攏、分化、打壓,讓他們猜忌黃巢,離心離德,那才是最好的時機。當年二十六家公司,我都弄沒了,其中還不乏五百強,一個草頭班子,我還弄不了?”

“先生,什麼叫公司?”

耿青瞥了一眼好奇貼近過來的竇威,將他臉推開,“好好拷問你的刺客,要是不說實情,我讓他殺三十年的魚,分文不給!”

“但,若是說了。”

腳步停下,耿青彎腰將腳邊的小狐狸抱起來,輕撫絨毛,紅狐愜意的眯眼享受裡,他看著那邊的魚盡,笑吟吟點了點頭。

“我會比對方給的更多,更有價值。”

‘跑步機’上,雙手捆縛的瘦弱男人抬了抬臉,擠出一絲笑容:“我心早已磨的冰冷,你這話為何不早說.......早說我就實情相告了。”

他轉過來臉,看去折磨他的漢子。

“這位兄臺,自家人了,快跟我鬆開.......”

不久,來意和買他殺人的身份一一透露出來,耿青抱著紅狐站在簷下燈籠裡,目光穿過院落,老樹輕搖漫舞,飄下葉子。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宮中來人請他上朝。